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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30号,春节过后的第二天。
上午9点10分,何胜和吴彤登门前往一处未封闭式的居住小区,敲了很久的门,对方才打开。并且在最初迟疑着不愿让二人进屋,是隔壁有邻居窸窸窣窣发出声响后,那家人才不得已的同意接待。
在家里的只有女孩的母亲,父亲还未下班,而女孩的房间反锁了,看样子还是不愿见外人。
那位母亲给何胜和吴彤倒了热水,坐下来的时候一脸为难,她万分抱歉地说:“事情就是我今早在电话里说的那样,给两位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们特意跑一趟……”
何胜说:“我们也是执行公务,报案后一周内会自动立案,而你在今早忽然打来派出所撤案,我们是有必要来上门追踪撤案原因的。”
对方俨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表情十分惊愕:“啊?追究?我这算犯法吗?要追究我什么?”
吴彤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说你犯法,而是撤案总得有个正当缘由,我们也是履行程序来和你做个笔录,签字确认就可以了,不会追究你个人责任。”
她这才安心下来,可表现得也仍旧是支支吾吾:“倒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考虑到我女儿的名声,她毕竟还那么年轻,我们夫妻两个也是考虑了好多天,最终只能决定放下这事了。”
吴彤却说:“如果真是为了孩子好,更应该指证强|奸犯,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才对。”
强|奸犯这三个字一出,紧关的房门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像是用被子蒙住了头的声响。
何胜便对吴彤摇摇头,示意不要再提敏|感词语。
那位母亲也看了眼房门,接着转回头,毫无办法道:“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来也来了,也看到了我女儿的近况,而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些,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签字就行吧?”
吴彤把刚刚记录好的文件板递给她,指了指右下角:“签这里。”
她接过来,正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忽然听到何胜说:“宋启航父亲的工作,你们很清楚吧?”
她握着签字笔的手猛地停下动作,愕然地抬头看向何胜,“我、我不清楚那些事。”
“其实你已经决定撤案了,我不该再和你说这些,还是算了。”何胜站起身,催促道:“签完字的话,我们就可以带着离开了。”
那位母亲却变了脸色,她不安地追问:“警官,是不是宋启航找到你们了?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家里人也出面了?”
“这些与你无关,我们也不方便透露。”
她语气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他们父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专门欺负我们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这真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说着说着,她把手里的板子往地上一扔,双手捂脸,崩溃般地大哭着:“说好了我们撤案就了结这事的,谁稀罕他们那几个臭钱,无非是为了女儿的未来……女孩子家的路本就难走,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何胜也没料到这招的杀伤力这么大,虽然她的确是想要诈出有用的讯息,但结果是意料之外的,连同女孩的房门也开了。
那个叫做付晓洋的女大学生站在她的房门口,一脸漠然地注视着何胜,她母亲赶忙擦干眼泪跑向她,不停地说着“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房间吧,她们一会儿就走了”,可付晓洋却始终板着脸孔,她对何胜与吴彤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樊絮?为什么就要盯着我不放?”
樊絮?
这个名字在何胜听来极其陌生,但她还是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同学,你说的那个人我们并不清楚,如果也是和类似的情况,她从未报案过,我们对你的跟进也是因为你父母曾经到派出所——”
话未说完,就被付晓洋打断:“是,我们家是打算要告那个人渣的,可我爸妈当时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才会贸然去你们那里报案,但现在——”
“洋洋!”她母亲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停地摇着头:“别说了!咱们普通人家斗不过有权有势的人,你还年轻,不能把日后都搭进去!”
付晓洋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不服气地咬着嘴唇,泪水默默地流淌下来。
何胜立刻就懂了,她改变了离开的主意,并转正了身形,非常肯定地问付晓洋:“你有什么把柄在宋启航的手上?”
这话令母女二人都愣住了,吴彤恰时说了句,“该不会是裸照吧……”
付晓洋和她母亲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5
还记得与窗帘店的老板娘在查看电脑的时候,何胜亲眼看到了那张拍摄到藏蓝色窗帘的照片。
“等等,就是这张,能把这几张都单独打开看吗?”何胜指着屏幕。
老板娘将这几张都单独地拖拽到了桌面上,依次打开并放大,问道:“是你要找的款式吗?”
何胜看着逐渐放大的照片,确定窗帘上的刺绣和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