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你来了……”
赵嘉景怔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短短几天不见,樊絮像是瘦了一大圈,她从来没有这样憔悴,嘴角、脖颈还贴着纱布,额头上残留着淤青,她连敷衍的笑容都挤不出,声音也低不可闻:“你随便坐吧,我家很小。”
赵嘉景找到椅子拉到床边,坐在樊絮的对面,他交叠着双掌,斟酌该如何开口时,樊絮忽然问他:“是宋启航让你来的吗?”
他错愕地抬起头。
樊絮眼神黯然,像是麻木了一般,“他以为,把你找来游说,我就会让步了?你回去告诉他吧,不可能的,他别以为我这种人就是好欺负的。”
赵嘉景蹙起眉头,他觉得事情大概真如他料想那般,再回想起那晚她身上的血迹,还有宋启航的冷漠……
脑子里“嗡”一声巨响。
他绝望地问出那句:“他……是不是对你……你身上的伤,和他有关对不对?”
大概是赵嘉景的问法太过温柔了,又或者是樊絮本身就对赵嘉景充满憧憬,所以才会在这一刻流下眼泪,非常委屈地抽噎起来。
“我……”赵嘉景攥紧了双手,他痛苦地咬紧牙关,试图为樊絮寻找解决事情的方式,可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他甚至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忍耐,竟连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别告诉刘莉。”樊絮捂住脸,卑微地恳求道:“别和其他人说这件事,我妈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她被我连累。”
赵嘉景不懂樊絮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急着追问:“宋启航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他逼你让步什么?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
他突然就不敢说下去了,他没有胆量,也没有底气。
而樊絮也什么都不肯再说,她重新躺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上头,再不理会赵嘉景。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只余她破碎的哭泣声。
赵嘉景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得知的真相震破出了一个缺口,正“哗哗”地往外流淌出了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