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菀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暖卿的肩膀上,而萧暖卿却什么都没说,飞快地拾起氅衣盖在身上,而后匆匆跑进了府里去。
看上去,还真是慌乱极了。
林菀无比满意地看着萧暖卿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子畅快。
而另一边,萧暖卿跟着萧世儒回了书房。
刚把门关上,萧世儒桌案上的砚台便是朝着萧暖卿砸了过来。
好在,只砸在了她的脚边。
可,萧暖卿还是被吓到了。
从小到大,爹都没跟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现在却……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萧世儒气得浑身发抖,可声音里却染着些哭腔,“你就这么跟那些人伢子走了,你就这么确定那些人伢子不会伤害你?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知道吗!”
很显然,萧世儒也猜出了今日这事儿是萧暖卿一手设计好的。
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敢的啊!
萧暖卿知道爹是担心坏了,忙上前挽住了萧世儒的手臂,眼圈也跟着泛了红,“爹我错了,您别生气,您看我现在不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
萧世儒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完好无损?你可知明日过后,这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你?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啊!你,你……”
萧世儒气得说不出话来,萧暖卿却是b把头都靠在了萧世儒的肩上,“那我不做这件事,外头的人不也在传着我被采花贼掳走了嘛!爹放心,我都计划好了,等明日过后,你女儿就是这京城人品最好的女子!”
萧世儒瞪了萧暖卿一眼,“爹不求什么,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若是下回再这样……”
“我保证没有下次!”萧暖卿抬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样子,萧世儒见她是认真的,这才稍稍消了气。
萧暖卿再接再厉,对着萧世儒好一通撒娇。
直到萧世儒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才放下心来。
等回到自己院子时,天色已是很深了。
凝儿很是担心萧暖卿,可见萧暖卿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乖巧的什么都没问,伺候着萧暖卿洗漱后便退出了屋去。
萧暖卿却没睡,虽然她的确是困得不行了,可她知道还会有人来找她。
果不其然。
没多久,一抹黑影就从半开的窗户里飞身而入,正是昨夜的男子!
见到萧暖卿,男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欣赏来,“没想到萧大小姐竟还是个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萧暖卿淡淡瞥了男人一眼,“你的事儿解决了?”
既然她被掳走的消息已经传开,对方的目的也达到了,应该不会再为难他。
可,男人却是撇了撇嘴,“我弟兄虽然放了,但罪证还在他府上。”
“什么罪证?”萧暖卿蹙眉问道。
男人叹了一声,“贩私盐的罪证。”
这可是足以杀头的大罪!
怪不得他会被刘念阳拿捏得死死的。
萧暖卿眉心微拧,而后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男人,“这是解药。”
男人接过,想都没想便吞了下去,这才道,“你倒是说话算话!”
“那我与刘念阳之流肯定是不一样的!”萧暖卿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豪。
那小表情可爱极了,以至于男人的一双眸子都紧紧粘在了她身上。
却听她道,“我能帮你把罪证拿出来,不过,你明日得听我的去做。”
男人却是有些怀疑,“你真能把罪证弄出来?”
萧暖卿点头,“刘念阳虽然是宰相府的长子,可我未婚夫却是嫡子,这点小事随手便做了。”
男人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目光不住地打量着萧暖卿。
萧暖卿无奈撇了撇嘴,“那除了我,你还有别的路子不成?宰相府的守备可不比我们区区一个萧家。”
闻言,男人不禁低笑了一声。
她说的没错,虽然他能在这个萧家来去自如,可宰相府的守备是萧家的三倍,更何况那些罪证,刘念阳不可能随后一放,必定是藏好了的。
要潜入宰相府去找,比登天还难。
眼见着男人不说话,萧暖卿又下了最后一记猛药,“你现在就两条路走,要么明日帮我一个忙,要么就往后都被刘念阳捏在手里。”
只要那罪证在刘念阳手里一日,他就逃不脱。
男人终于是点了点头,“在下薛宁,愿为姑娘效劳。”
薛宁走后,萧暖卿的屋子方才是彻底冷清了下来。
桌案上烛火跳动得厉害,像极了她前世那残破却苦苦挣扎的三年。
萧暖卿就这么愣愣地盯着那烛火,她想,这辈子要苦苦挣扎的人,该轮到林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