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当即就脸色发青,顾不上什么长幼,指着老夫人的鼻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边上的丫鬟婆子并云锦时霎时慌了神,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叫大夫的叫大夫,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好容易行了过来,柳氏泪眼婆娑的对着侯府一干人骂道:“你们这些丧了良心的,我云家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柳氏越骂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些年下来,你侯府上下大点的银子哪一分不是我云家出的,现如今你们就是这样对我锦儿的?你们这是要把她逼死在这里!锦儿……我的锦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娘当初,当初真的是瞎眼睛了才会让你嫁到侯府来……”
她当真是心疼极了自己的女儿,现如今真正见到了侯府的不要脸,她甚至都不敢想往日里女儿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着外人的面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何况是背后呢?
云锦时见到母亲这样痛苦,心也跟着沉了沉。
侯府比她想的要难对付一些,尤其是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夫人,到底是内宅斗上来的,比没脑子的乔氏难对付,前段时日病着,所以才叫乔氏露了把柄出来,现如今强撑着出来主持场面,就死死捏住了云家的命脉。
寻常女子,和夫家和离虽然也叫人在背后议论几句,可到底也不是没有再嫁的,大不了就嫁的远些,只要娘家有本事,日后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得好的。
可休妻这就不同了。
被休了的女子只有两条路,一是铰了头发去尼姑庵里做姑子,后半辈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二就是一根白绫吊死在家中,全了自己跟家族的名声。
否则的话,一旦家中出了个被休的女子,那整个家族中的女子都会被夫家瞧不起,日后别说是说亲难了,但凡是好点儿的人家一旦知道这家中有女子被休过,是万万不可能应了这家的亲事。不仅仅是女子,就连云锦时的两个兄长也不可能再相看那些世家女子,没有哪个世家女子愿意和被休了的女子做妯娌的。
若是云锦时今儿个真的宁愿被休也要离开侯府,云明威和柳氏并两个兄长都不介意,云家的整个家族也不可能不介意。
就是寻常百姓家,被休了回娘家也是极其不光彩,要被逼死在家中的程度,当个姑子还算是这家父母可怜女儿,留一条性命的结果。
只要云锦时听过的那些被休了的女子的结局,十有九个都是吊死在家里保全家族名声,只有一个出家做了姑子的,还是家中唯一一个姑娘,想必是爹娘疼爱才如此,最后也不过三年就死在了尼姑庵里。
因为休弃送去的尼姑庵跟普通的尼姑庵颗不一样,那儿可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
这侯府老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要这个老脸也要将云锦时牢牢绑在侯府了!
“老夫人,这……这传出去……哎,不若就放了这云家姑娘走吧,两个孩子都还年轻,少侯爷总能找到更好的……”
这宋家族老也是被老夫人羞得没脸了,才胳膊肘往外拐,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云家姑娘,她一日是我侯府的主母,就是死了也只能死在侯府,侯府不可能和离,若是执意要走,那就休妻!”
老夫人往日是最重脸面的,可老了心里想着的便是整个侯府和两个孙儿,这云锦时明显是和谦儿不合,这次也算是彻底闹翻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孩子来,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闲月和闲阳就是她宋家为数不多的骨血了……
“你,你宋家当真是不要脸!娘,今儿个就是算是抢也要将锦儿抢回去!”
宋谭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一咬牙就要上去动手。
“你敢!你们要是敢动手,我马上就让谦儿写休书,你云锦时在我侯府几年无所出,焊妒不许夫家纳妾,这七出之条休了你绰绰有余!”
“你……那是我女儿不愿意生吗,那是你侯府……咳咳咳!”
柳氏显然被气急了,喘的更厉害,云锦时瞧着心疼,便主动站出来,冷声开口说道:“大哥,爹,娘身子不好,你们先带她回去吧。”
这话虽说没有明说,却也是让今儿个的事情暂时作罢的意思。
云明威一个大男人,听到女儿这般委曲求全也是红了眼眶:“锦儿,是爹对不住你,没想到堂堂侯府居然这样不要脸面,委屈你……”
“没事的爹,总不能叫我一个连累了整个族里的姑娘。”
听到这话,云锦时眼角的余光立刻就撇到了几个族老在后头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觉得好笑。
若不是自家爹爹拼着性命走南闯北,挣到了这个皇商的位置,他们这些云家的旁支家族又怎么能说得上什么好人家,现如今却是这样忘恩负义,更有甚者还帮着劝说。
“是啊明威,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是小两口的解决不了的?今儿个我们过来帮锦儿撑了脸面,只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