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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医顺从本心,给琇莹开了一堆补药,又让他回去睡觉,戒忧戒燥,仔细温养,若是出门,不要再日夜兼程。
琇莹乖乖听了医嘱,回了自己的屋,然后看着他哥还在批奏书,“好些了,过来让孤看看。”
琇莹过去坐好,开口就是一句,“阿兄,我俩再这么熬夜批奏书,成天蹦哒,我俩就到老了一起躺在屋里吧。”
阿政伸出的手换成了巴掌,拍在他那大脑袋上。
“我给你个机会,给孤重整下语言。”
琇莹哦了一声,重新组建了一下语言,“阿兄,你我在赵时,幼年时吃得就不行,已经是孱弱了。现在虽然说补起来了些,到底也只是看着康健。我们俩再不保养身体,到老了,你我也就等扶苏喂饭了。”
阿政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那群医日日与孤说,孤与你身体尚可,是骗孤了。”
琇莹将他批好的奏书堆放起来,然后直接开口道,“也不是,我俩确实尚可,只要不像以前一样折腾,到老了,就不难受。”
他话头一转,直言劝诫。此时倒是正经了。
“不过他们愿与我明言,却不与王兄说,王兄以为何,我思盖因威势罢了。他们说我俩身子漏风,我只会轻笑,并不言生死,但王兄会直接把人拖出去。”
“王之威甚矣,盖因掌人生死,人畏王威,畏死,故王有蔽。”
“我王威仪,更是亘古难有,不止他们,诸国,朝臣,不都如此吗,我有时候也会因一些私人情感而瞒我王,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怪不得他们,只是人心难控罢了。
“你是在劝孤放了他们?”阿政问他的幼弟,“莫要妇人之仁,此等大事,不通你我久矣,此乃失职。他们有今日之事,明日难保不会欺瞒。故我需罚。”
但他又笑,明光朗朗,万里云霁。
“但你此言善,人畏我之威,故我受蔽,那孤便赐他等直言不获罪,朝臣直言不获罪,天下之人与孤直言不获罪。我望天下人待孤如你待孤。可有私情,但若伤孤身,不避刀斧,向孤明言。”
王,心要藏污纳垢,容得阴影生。
琇莹起身长拜,“王知此矣,则天下人心可归服。”
他又笑起来,清隽温雅,又拜下去,“我可与王明言,概因情,王对我宽纵,也因情,故天下之人见王有情而非惧,才是我私以为的真正的君父。”
阿政轻摇头,目光凌然,像是见
血封喉的长剑,他招手让琇莹过去。
“错了,光有情不行,头悬利剑会让他们更加乖服,甜枣与长剑都是手段,都要用。”
琇莹坐在他旁边,提笔写下王令,然后叹气。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喝补药了,还要早睡早起,多吃些,想睡就睡。我才不想老了之后让扶苏给我喂饭,我想老了之后,去游历天下,四处逛四处吃。”
阿政看着他,支额叹气,然后轻轻嘱咐他这个孩子,抚他的额发,“好,遇到事与兄长说,不要伤怀于心。你养了那么多人,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做,不要再图快就星夜兼程。”
琇莹笑得清稚,扭头看他阿兄。
“兄长,我知,你知吗?我的毛病就是你的毛病啊,你也要像我这样。你我求不了百年,起码一起同归啊!”
他沉吟片刻,显得乖软的不行,“不过兄长也可以熬,然后到老了,我驮着你,给你喂饭。”
阿政被他这句话气得拿起手中剑,拍在案上,“逆子!”
我先把你打得要人喂饭。
天天就知道喂饭了,你阿兄让你喂?
这一天天的迟早被你气死。
琇莹拨腿就跑,然后他俩上演了一出公子遁逃,秦王绕柱。
秦王手中剑,公子拨地跑。王见公子跑,提剑就上前。
最后琇莹被暴力镇压,被阿政提剑拖走了。
阿政轻哼,姿态优雅地拽着琇莹的衣领。
“逆子,要喂饭也是我给你喂饭。”
琇莹噢了一声,在地上笑得像狐狸一样狡黠,“王上一言九鼎,金口玉令,阿兄保重身体,我等阿兄给我喂饭。”
阿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他蹲在地上扭他的脸,“秦娇娇,拿捏孤?”
琇莹乐颠颠的笑,“没啊,阿兄再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阿政轻踢了他身旁的这个粘人精,还特意调节了一下他的衣领,无奈地给他拽回去了。
“行,等着孤给你喂饭。”
琇莹被拽得很开心,“好呀好呀。王兄爱我。”
这劝谏方式,主打一个反向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