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大梁这座城市坐落在鸿沟与济水的交汇处,城墙高有五丈,是魏最繁华的城池。
周围的田地屋舍密集,城中更有十万户,比以前的咸阳都多,也就齐国临淄能与之说一句差不多了。
只可惜它好是好,就是娘胎里带了不足之症,周围有黄河鸿沟,但地势比黄河水还低,只要引水淹之,就能一劳永逸。
昨夜王贲引黄河水一来,大梁便是要化为废墟的命运。
但到底是魏惠王花费二十余年建起来的,光是城墙就有三十余里的魏都城,而且老魏王增又动员了全城人加固大梁城墙扩宽大梁城池,被水一冲,竟也未垮。
现在魏人还在城头上安置强弩劲弓,城防兵士日夜巡逻,严阵以待。
琇莹知道这是秋后的蚂蚱,最后一蹦了,于是他也在外面搜刮所有魏人的粮,屯粮于荥阳,大有一种和他们死磕到底的感觉。
“现在就等,等大梁城墙垮。”
琇莹坐在地上,腿脚屈起,将手放在了膝上,慢悠悠地道,“魏的位置是真好啊。”
就算在不精兵事,他也看的清魏的重要。若把东方六国比成长蛇,赵燕为尾,齐楚为首,韩魏为中身。若击蛇尾,其首救,若击其首,其尾救,若击其中身,则首尾相救。魏国便是蛇的中身。
“只是而今蛇尾已残,单靠蛇首还能救活这中段吗?”
他望向大梁的方向,轻轻叹息。
“吞下魏后,六国再无回天之力了。”
王贲坐在地上给琇莹指他引黄河水的位置,高声道,“公子所言甚是。咱们若能一鼓作气拿下楚国便是更好了。”
他说起了一桩旧事,言语间满是对楚的不屑,“当年楚国欲伐魏时,我王便下令抽调四郡的兵力救魏,他楚惧秦而未发兵。而今他楚军亦打算陈兵列阵,想吓我们一吓,老子又不是吓大的,我秦还怕他!”
琇莹轻笑,搂他肩,“我虽不精兵事,但也知我贲乃大将之风。”
王贲有点不好意思,小麦色的脸上腾起薄红,“公子谬赞我了。”
琇莹起身,拿起了望远镜去看了大梁城,大梁城上依旧是执枪披锐。
他将望远镜递给王贲,问道,“那是大名鼎鼎的与我秦锐士齐名的魏武卒?不说自吴起死后,再无魏武卒了吗?”
他不知兵,对兵种也不太了解,但见城上之人高大威猛,自然想起了魏武卒。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身穿三层重甲,拿十二石重的弩,每人身上背五十只箭,还要带着戈和三天的粮,一天走一百里路,这样的士兵便是魏武卒。
这单兵作战能力杠杠的,不愧是最早的特种兵。
王贲却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公子说的是,这是打仗还得自带戈甲弓箭口粮的魏武卒啊!”
琇莹觉得贲真
是一边打着最稳的仗,像个挖土机似的,就往前推,不轻乱,也不冒进。一边骂着最狠的人,天天阴阳怪气的,主打就是叛逆。
“我发现你最近浮燥了一些。”琇莹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王贲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与琇莹坦诚道,“他李信一来,楚军若进攻,阿父肯定让我跟他一块行动,他太跳脱了,肯定贪功冒进连累我。”
琇莹哈哈大笑,“好阿贲,莫要烦忧,我与你二人做副手,他若不听话,随意出动,我就揍他,好也不好?”
王贲也笑,拱手下拜,“公子甚是英明。那我就勉强和他合作一下吧。”
他们现在其实都不过二三十岁的少年郎,赤烈烈的像火一样,就是爱恨随意,恩怨分明。或许风一吹,他们就忘了彼此恩怨了。
一月份,大梁城倒因寒冷倒塌速度慢下了,但是人心已经基本散了,上面也无魏武卒轮番执勤了,只有稀松几个士兵,防守不严。
三月天,大梁城墙塌,城中也已断粮半月,人心惶惶,再撑不下去。
魏王被迫投降,但借口老迈,派了公子假乘小舟出城而降,公子假赤身负荆而来,却未奉王印。
王翦拨出秦剑,不受此降。
“魏王派了一位公子而来,本已是大辱,而今竟连王印都不愿交出,此乃我秦军所不能忍尔,既魏王无诚心,那翦只好试试我秦剑可利否了。”
王贲上前提剑杀了投降的众人,挥军杀进大梁城。
琇莹也随之进了城,他养的舍人与一些秦商也进了城,开始搜刮粮食。
他则是随王翦一起去了魏王宫。
魏国的大殿中,老魏王强迫百官齐至,上首的王乱发白须,他因饥饿而面容凹陷,向四方扔着竹简。
“反了,你们都反了不成。寡人乃是魏国之王,寡人怎可向那秦之虎狼屈膝投降!”
行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