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微立刻意识到是衙门里有女子受伤了,丝毫不敢耽搁,转身朝吴宅中走去,吩咐门房道:“去请白大夫来,让他带上药箱在门口等我。”
“是!”
门房领命去了,柳翠微快步朝卧房的方向走去,进了屋从柜子里从里到外找了一身新衣裳抱在怀中,随后又带着钥匙去了一趟库房,找了一瓶宜王赏赐的金疮药,这才来到宅门口。
白大夫已经背着药箱等在那儿了,见到柳翠微过来,便问道:“柳姑娘,可是大人身体有恙?”
“不是,请白大夫随我走一趟吧。”
“请。”
……
柳翠微带着白大夫从县衙的后门进了后院,柳万已经侯在那儿了。
“柳姑娘,这边请。”
柳翠微和白大夫跟在柳万后面,无需柳翠微出言询问,柳万直接说道:“今日大人审理卷宗之时,发现了一桩杀夫案似有蹊跷,便当堂推翻,只是那妇人在牢里受了些苦,大人便将她安置在了偏房。”
柳万将二人引到门口,上前敲了敲门:“大人,柳姑娘和白大夫来了。”
“让她们进来。”
柳万这才推开门,对二人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二人进去以后,柳万从外面将门带上,守在了门口。
绕过屏风,看到吴蔚正站在床边,柳如坐在床上,正在喂半靠在床上的妇人喝汤,食盒就放在了桌上。
柳翠微将衣裳放在桌上,白大夫则是背着药箱来到了床边。
“白大夫,先让她喝点汤,等喝完了这碗汤你再给她看看。”
柳翠微从怀中取出金疮药,一并交给了白大夫,说道:“这是宜王殿下赏赐的金疮药,这位大姐的身上好像有外伤。”
张余氏眼含热泪,感激地看了众人一眼,但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说不出话来。
柳翠微朝吴蔚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二人便默契地出了屋子,来到院中一处角落,柳翠微问道:“怎么回事?”
吴蔚将整个案件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怀疑这是一场冤案,但要调查过后才能判定,我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
“这位余姐姐伤的不轻,先把她身上的伤,治一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两日再升堂吧。”
……
转眼过了两日,张余氏的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前去接张余氏父兄和其他证人的赵银也回来了,吴蔚一直派人盯着原告张家那边,在听说了要重审张余氏杀夫案后,张老夫人还专程来县衙门口哭闹了一通,不过被吴蔚派人打发了。
按照吴蔚的本意,她是想先开棺验尸的,但考虑到梁朝的风土民俗,便将这个想法暂时压了下来。
由于张家老夫人到处宣扬“天理不公”是以在吴蔚正式升堂审理此案的当天,许多清庐县城的百姓都闻风而来,想要看个究竟。
吴蔚索性命人将县衙
大门敞开,并在公堂之外放了一些长凳,在大堂入口处拉了一道警戒线。
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审案的,平日里他们只能站在县衙门口,远远地听个声音,哪有此等待遇?这个消息一传开,来看热闹的百姓更多了,大堂之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赵捕头见状,只得紧急又调来了一班衙役,专门来维持场内的秩序。
柳翠微,孙秋霜,柳正善,还有“万事如意”在堂外人群的最前面。
吴蔚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堂下左右两侧,立着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大堂正中,分立着原告和被告两家人,张余氏坐在凳子上,身后站着她的父兄,还有那位同村的渔夫,以及两名同村的邻居。
张家老夫人同样被赐了坐,她的身后站着自己的二儿子,二儿媳,以及四名之前指证过张余氏与渔夫“眉来眼去”的邻居。
原本偌大的公堂,此刻略显拥挤。
张老夫人攥着一张粗布帕子,捂着脸断断续续地哭着,堂外隐隐传来议论之声。
“啪”的一声,吴蔚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肃静!”
公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吴蔚将本案的卷宗递给一旁的师爷,说道:“念。”
“是!”
“弘宣五年,三月初八,清庐县平安巷,东数第三户张家,张王氏同次子张涛,儿媳张王氏,击鼓鸣冤。状告长儿媳张余氏,偷奸不成,谋杀亲夫。死者张波,生前乃是游方货郎,常年在外,故夫妻成亲多年,未有子嗣。张余氏因空房难捱,不堪寂寞,与母家同村渔夫丁仲暗通款曲,时有人证:邻居崔安,杜贺,周李氏,王氏,亲眼目睹渔夫丁仲,趁张波不在,数次白送鱼给张余氏,二人时常说笑。经查,张余氏不守妇道属实。三月初七,张波归家,张余氏趁机将张波灌醉后,用剔骨刀将张波杀害,张王氏赶到时,张波已死,遂喊来次子和儿媳将张余氏绑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