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张家的路上,绣娘有意无意地加快了脚步,吴蔚知道绣娘这是在担心二姐,毕竟整个柳家也只有这位二姐于绣娘而言真正像一位亲人了。
吴蔚柔声宽慰道:“绣娘你别怕,二姐的情况要等郎中瞧过才能下定论呢,掐好预产的日子提前找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先住进来,等我们搬走了张家也就有地方安置稳婆了,实在不行我们去把回春堂的老先生请来,他艺术精湛,心慈仁厚,二姐不会有问题的。”
绣娘点了点头,眼中的愁绪却没有化开,只听她低声道:“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女人生产就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二姐到了这个年纪才有第一胎……”
吴蔚忍俊不禁,说道:“二姐这个年纪生孩子才是最好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还兼具青春活力,要是早几年生那才危险呢。”
“真的吗?”
“嗯,放心吧,二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
回到张家,趁着做饭打下手的功夫,绣娘悄悄和张老夫人说出了吴蔚的担忧,张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切菜的动作一顿,说道:“按照月份来说,二娘的肚子是有些大了,许是当时月份小,郎中掐的日子不准,晚上我和水生说说,让他请郎中过来瞧瞧。”
“谢谢婶子!”绣娘激动地说道。
张老夫人轻笑道:“二娘是我们张家的媳妇,你和吴家姑娘有心了,是我们张家谢谢你才是。”
另一边,吴蔚和柳二娘子在西屋,吴蔚劝道:“二姐,你这阵子少食多餐,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你每天到院子里多转转,慢慢走个十圈八圈的回来歇歇,不累了就再出去走走。”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到了吴蔚和绣娘上梁的那日,提前几日张水生就组织同村的男子在院内垒灶台,把借来的桌面和碗筷儿搬到院子里,另外请了几个婶子带着自家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到市集上去采买食材。
按照吴蔚的要求不管摆多少桌,每一桌必须得有道鱼,肉食也要管够,好在这个季节鲜鱼不再是奢侈品,采买小队按照数量买了活鱼用木桶养在院子里,又买了一整头猪扛了上来,经验老道的婶子们提着自家的菜刀一拥而上,将整头猪肢解完毕,一块一块放好,撒一些盐来保鲜,哪个部位做什么菜好吃,婶子们早已烂熟于心。
再有就是宴席所需的蔬菜,在这样一个季节蔬菜更不值什么钱,参加宴席的村民们自发在自家菜地里摘一些带过来,象征性地从张水生手里拿个一两文钱便是了。
终于到了上梁开席的正日子,绣娘和吴蔚从里到外换上了新装,二人手拉着手上了张水生的牛车,车上还摆着张老夫人亲自给蒸的两筐花馍,两床新被褥,两个新枕头,两匹新布料,两口新箱子,反正一应都是双数,将牛车塞得满满当当的,柳二娘子和张水生的父母坐在后面一辆牛车上,虽然天还未亮众人的欢声笑语却传出好远。
来到山下早有人等在那儿,无需吩咐,众人七手
八脚地抬了东西就走。绣娘和吴蔚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按照张老夫人的吩咐,入住新房不能空手,绣娘便抱了一匹布,吴蔚则捧了两个花馍。
张老爹的腿脚不好,张水生主动弯下去,背起自己的父亲往山上走,柳二娘子和张老夫人则互相搀扶着上山,山路早被人蹚出来了,并不难行,可吴蔚的心里却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作为一个想讲好一段“故事”的史学爱好者,虽然是半路出家吧,但吴蔚依旧为这样一种传承深深地感动着。
即便这里并未被蓝星的正史所记载,但吴蔚却在这里切身体会到了许多在蓝星上依旧流传的宝贵灿烂的东西。
虽然随着科技高度发达和工业化的推进,一些“慢慢”的习俗正在蓝星消失,可许多人的心中对“家”这个地方,依旧带着浓浓的眷恋和坚守。
“家”这个地方,是即便在现代蓝星,人们依旧愿意将所有美好寓意都搬回去。
吴蔚和绣娘来到了自家院子,太阳升出地平线,东方露白并逐渐在天空中晕染开来。
院中已聚集了二三十号人,所有人都对吴蔚和绣娘投去了最和善的笑容,即便是先拿了东西上来的,大家也都恪守着规矩,只是将东西暂时放在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先绣娘和吴蔚一步踏进新房。
张水生放下张老爹,柳二娘子和张老夫人也到了,柳二娘子扶着腰身,喜庆地说道:“绣娘,蔚蔚,快,进屋!灶台上放了些蔗扎糖,一人吃一块,今后的日子比糖还甜!”
吴蔚和绣娘笑着对视一眼,携手进了新居,二人按照张老夫人的指示,吃了糖,吴蔚将花馍放在新灶上,绣娘把匹布放在炕上,互相说了些吉祥话,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新房的大梁也在吉时被放上,众人各司其职帮忙搬东西的,帮忙扫撒擦灰的,最热闹的就属院子里了,四个灶台齐齐开火,煎炒烹炸香气弥漫!
吴蔚和绣娘家的院子已经不小了,即便如此也不能容纳所有的桌子,只得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