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莫名其妙又头疼欲裂的帮众——没有老医师的大手,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晋生目瞪口呆。
……
这骨犬的鬃毛和甲片不时刮在他的身上,一阵阵生疼刺痛。
长条形的脑袋,惨蓝色的皮肤。
不要在废土上暴露自己的弱点——唯有一种情况是例外。
老医师前一阵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虽然从手劲看,老医师的身子还很硬朗,但架不住这么轮番地工作啊。
必须要提醒这个来救自己的人。
他的帽檐压下,挡住了视线,但毫无疑问是在打量着自己。
是那个年轻人要放自己走?
不,以他带给自己的感觉来看,这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一只手取出了他嘴里的破布。
天气闷热,路梦给他的水其实也不多。
晋生不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什么。想让自己死在荒野?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吃喝。
这几天,新来的老医师病倒了。
那个小霍拿着铁棍能够敲晕他们也就罢了,另一人可是还扛着一个自己!
而且总感觉,他们干这事好像有点熟练。
不同于黑市那边的混乱地界,路梦等人初来乍到青羊街,不适合以立威的形式杜绝可能的威胁,这会引起帮派的警惕。
然而。
‘伱们这些畜生!’
只是霍步阳没想到最先咬钩的居然是这个人。
居然是他亲手救下的工友,居然是在路大哥这里刚刚得到过治疗的晋生。
只是每天两次,这人甚至还会过来亲手喂自己吃喝。
黑夜里,晋生已经在一路的颠簸中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那就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迫不得已,这几人也只能告假几天,回家休息。
在帮众还没有察觉之前。
‘他是谁?’
有时候,白发的年轻人感觉热了,就坐在一边休息,扯下蒙住口鼻的衣领,摘下斗笠扇扇风,任发丝飘荡。
他们不了解其他的居民的品性,又不可能一一去甄别,只能给出虚假的信息让可能行动的人尽早出手,一次解决。
“吔,咳咳。”他干呕两声,“要,要小心那个白头发的拾荒客。”
先是凄厉,然后虚弱。
但晋生就不好受了。
他听说过奴隶的价格,真是让人心动。
又开始抚摸它的脑袋。
就好像,他一直藏在你的影子里一样。
因为身上有伤需要修养,又受过路梦等人的接济,才有借口撇清自己,躲开事后可能的追查。
晋生此刻正躺在一处不知名的砖石台上,身下有一张简易的露营床,看起来像是身处哪片废墟之中。
晋生拼命地挣扎起来,告诉那人,自己还活着。
这两人仿佛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家在哪里,他们不知道。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那天他就是被扑上来的骨犬咬伤,然后又被身边的这个小霍救下。
路梦注意到他的视线,回给他一个安心的手势。
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时路梦再次按下了躁动的小骨,从它的背包里取出一块干肉喂给它。
这人的一身装束好似一个浑身缠着黑色破布的普通拾荒客,但无论是谁,此刻都不会将他和一个拾荒客对等起来。
他干脆像对待那些帮众一样,把晋生给弄晕了过去。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老医师。
感觉到肩上的矿工越来越不安分,路梦有些困扰。
这“温馨”的场景,晋生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暖意,反而还凉透到了心底。
看见了他,自己还能活吗?
看着突然扭动挣扎起来的矿工,路梦上前去把他扛起。
“你们要怪就怪他吧。”路梦拍拍肩上的矿工。
路梦和霍步阳继续走着。
晋生看到了远处的街道出口,那里还有站岗的帮众。
他不想这样!
晋生在疯狂扭动着。
看见这个少年愤怒的时候,他紧张地浑身颤抖,只是不想对方的棍子敲在身上。
突然,路梦和霍步阳冲上前去,哪怕低伏着身子,他们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晋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但从装束看说是拾荒客,对方能够理解的。
他睁眼一看。
晋生惊喜地感觉到,有人在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
也是,只有经历过这些,晋生才能得知了他们的“底细”。
‘等等,你们不能带我走!’他想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