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看向天子。

周瑾行眯起眼眸,故意指着外头道:“温爱卿可知淑妃口中的窦春生是何人?”

一旁的马仓暗叫不好,忙伏跪在地。

温宗荣不知窦春生是何人,但他知道曾经被抄家的窦侍郎,且窦春生又是掖庭的,二者多半有关联。

甭管遇到什么,先跪了再说!

温宗荣立马伏跪在地。

周瑾行看着他的举动,缓缓起身,居高临下道:“温爱卿养的好闺女,这会儿正跪在殿外替窦怀敏的女儿求情呢。”

此话一出,温宗荣如被雷劈。

周瑾行走到他跟前,蹲下道:“温爱卿,你作何感想,嗯?”

温宗荣顿觉脑门子发凉,额头贴着地道:“小女年幼,定是受他人教唆,才敢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周瑾行冷哼,面无表情道:“外头都在传,温家圣眷正浓啊。”

这话唬得温宗荣如芒在背。

想起前阵子自家闺女还用温家祖上敲打他收敛,这会儿居然敢替窦氏女请命,委实匪夷所思。

“请陛下明鉴,淑妃娘娘年幼无知,总不会无故生事。”

听到他拿年幼说事,周瑾行被气笑了。

外头那女人比人精还精,倘若因着年纪小就轻看,不免好笑。

“温爱卿说得极对,淑妃确实年幼了些,朕便宣她进殿听听她的说词。”

温宗荣抽了抽嘴角,很想对他说:

陛下,这是你的家事,咱顾忌一下外人行不行?

偏偏周瑾行一点都不给面子,自顾回到桌案后,朝钱嬷嬷做了个手势。

钱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到殿外请温淑妃。

不一会儿温颜进殿,见温宗荣跪在地上,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上回她还提醒他别作死,现在就轮到自个儿了。

朝上头的天子行完跪拜礼,周瑾行开了金口,一来就是送命题。

“淑妃可知窦春生是何人?”

温颜如实回答:“妾知道,窦春生乃前户部侍郎窦怀敏之女。

“永平八年,窦侍郎因谋反罪抄家,窦春生入掖庭作婢,是罪奴。”

这话听得一旁的温宗荣脑门直冒冷汗。

周瑾行看向他道:“温爱卿,方才你说淑妃年幼受他人蛊惑,朕瞧着,她似乎一点都不糊涂。”

温宗荣差点哭了。

连殿内的黄内侍和钱嬷嬷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周瑾行斜睨温颜,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宽大的袖口,犀利问:“淑妃,你明知窦氏乃罪奴,何故要为她请命?”

温颜挺直背脊,应答道:“窦春生罪不至死。”

周瑾行瞳孔收缩,没有答话。

黄内侍急得不行,小声道:“请娘娘慎言。”

周瑾行瞪了他一眼,“你让她说。

“温家祖上三代都是谏臣,今儿朕倒要听听她哪来的底气敢替窦氏女请命。”

跪在地上的温宗荣默默地拿袖口擦额头上的汗。

温颜视若无睹,字正腔圆道:“妾有三问,不知陛下可愿作答?”

周瑾行沉着脸道:“且问。”

温颜:“陛下爱民如子,天下人皆知。

“妾有一问,皇城三宫六院里的宫婢与内侍可是陛下的子民?”

周瑾行看着她的眼睛,应道:“是又如何?”

温颜:“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妾想问陛下,宫里头的主子生病有太医院服侍,那些下等宫婢与内侍若是生病,又当如何?”

黄内侍忍不住道:“太医院资历浅些的可替他们看诊。”

温颜抨击道:“儒家礼教规范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就算是各宫的主子生病,太医院诊脉时也会用绢帕覆盖肌肤避嫌。

“在这等男女大防的礼教之下,敢问诸位,谁敢私下里替宫婢看诊?”

这话令在场的人们沉默。

温颜字字锥心,“皇城里养着近万人,除了少数主子外,余下的皆是宫女内侍。

“陛下爱民如子,这些宫婢内侍有的在宫里终老一生,有的半道殒命,有的侥幸出宫。

“妾想不明白,他们为能继续在宫里效力,私底下求医问诊便是触犯宫规。

“这些人,他何错之有?”

这番质问令温宗荣暴汗如雨,更令钱嬷嬷和黄内侍内心翻涌。

二人虽在御前伺候,但说到底终归是下人,有些苦楚只有自己才知晓。

端坐在桌案后的帝王一言不发地盯着底下的少女,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偏偏温颜不怕死继续叫板,“妾还有第二问。

“掖庭窦春生医治死永福宫宫女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