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开始得轻率, 结束得也很快。
等鬼和入江一行人循着声音走到场边时, 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们只看到平静下来的球场——如果不算坑坑洼洼的场地和被风吹得快要散架的球场边的裁判椅的话。
鬼腹诽着平等院这个富家子弟打起球来一点儿也不心疼场地, 一边试图去看到底是谁让平等院用了这么大阵仗。
但没有其他人。
场地上除了平等院也没有其他人。
而平等院背对着他们站在球场上,脊背挺得笔直。
“平等院?”鬼皱着眉喊道。
“你们倒是够快。”平等院说。
这话放在现场显得非常讽刺了。连比赛的末尾都没看到, 这算是快吗?
鬼习惯了平等院的说话方式。他左右看了看,还是问道:“你在和谁打比赛?”
“教训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已。”平等院说完回过头。
他只露出半张侧脸,另一半还在和月光交界的阴影里:“你们很闲?”
“我倒是不介意再陪你打一场。”鬼说。
他和平等院在黑夜里交换了一个眼神。
“劳驾, 回去休息吧。”平等院说,语气里讽刺的意味很浓。而鬼不以为意, 只是转过身。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场地, 皱了皱眉。
如果按照平等院的作风,打完比赛能马上离开, 那就说明也没有大事。但能和平等院打到这个程度,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刚才照亮了半边天的光,又是什么?
他试探地回过头问:“你最近火气很大吗?”
“嗯?”平等院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旁观的德川和入江,只把刚才才被打了一球的少年看的浑身紧张才又扯起嘴角表露出一丝轻蔑来。他重新把视线转回鬼:“你倒是在训练营里很逍遥。”
“哦, 带队出去幺蛾子很多吧。”鬼说,“及时泻火啊。”
“所以,我这不是在教训不长眼的小鬼么?”平等院哼了一声道。
鬼闻言就知道他得不出所谓“小鬼”的正体了,但看平等院的反应, 这位“小鬼”给他造成的麻烦也不算小。到底哪里来的小子能做到这一点?鬼也看了一眼沉默的德川, 又和入江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那个白发国中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如果面对这样的平等院也能全身而退, 那那个小子的实力, 就需要再次评估了。
僵持没有持续多久。
入江大概看出平等院什么也不想说,索性不去惹身上还带着戾气的人。
他率先转身:“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们期待一下我的萨克斯演奏会如何?”
“这个点吹萨克斯?真是好兴致。”平等院淡淡道,“趁早回去休息。可别以为明天没你们的事。”
“确实没我的事啊。”入江微笑道。
平等院轻哼道:“你不打算出场,你旁边的两个也不打算出场吗?”
这真是心照不宣的决定。
来自训练营位于顶端的几个人,在平等院提出所谓换位赛时,就计划好了之后的走向。
“我会让他们收一点手的。”平等院说,“姑且也期待一下你们赞誉不绝的国中生吧。”
“呵,国中生的水平,你难道没有体会到吗?”
鬼和平等院隔着空气来了一段很长的对视,长到入江都受不了了非常想做点什么打断一下。两个看上去像是大叔的高中生在深夜里深情对望算什么呢?
“走了,德川。”他笑着说。
德川看了一眼平等院,点了点头。
而等到这三个人转身离开,平等院才啐了一声。
他转过身,之前掩盖在阴影下的半张脸上被网球划出的血痕已经结了痂。
他没有带网球袋,就直接拿着网球拍出来的,此时也只需要转身就走就行。但走到球场边时他还是侧过头:“受到教训了?”
仁王是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球场边的。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全身是汗,但除了脸色苍白倒也没有外伤:“前辈动手真狠啊。”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平等院冷冷道。
“所以还是应该在基本功上下功夫啊,不管是灵力还是妖力,都跟作弊一样,一旦用不了整个节奏都被打乱了。”仁王自语道。
平等院没有管这个小鬼的“自我评析”。他也无所谓这个小鬼怎样打球。反正灵力和妖力都会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这小鬼的基本功其实不弱。
“收敛点。”他说,“可别哪天走在路上就被巫女或者除妖师给杀死了。”
“Puri.”
“不是每个除妖师都像我一样温柔的。”平等院说完就走了。
仁王在原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平等院说出口的词。
“温柔?”
他捂着肚子想,如果这是平等院的温柔,那承载最多温柔的人,可真惨啊。
灵力透支,妖力损耗过度,精神力倒是没什么消耗。仁王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也爬起来。他收拾了自己的网球袋,走出球场没两步就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