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棠把他引到内室,又将谢弘文赶了出去,这时谢瑾已经脱掉了上衣。
谢瑾的身材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明显就是长年累月的实战锻炼出来的身板,上一回沈兰棠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身上的刀枪划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伤口长出新肉,新旧血肉混在一起显得几分狰狞,现在伤口全都愈合,只剩下淡淡痕迹,虽然有碍美观,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那大夫上下左右内伤外伤全都检查了一遍,道:
“公子体魄强健,加上有内力佐助,骨头生长恢复良好,只要好好修养,不会对以后练功习武造成影响,只一点,近一个月内,最后不要过度用腿,策马疾奔军队训练之类恐怕不行。”
“明白了。”
这谁让一个刚掉下山崖断了腿的人去带兵打仗啊,国家就没人了么?
沈兰棠把人送出门,回来道:“郎君听到了吧,要好好休息。”
“我会和陛下说的,让他放我一月的假。”
这还差不多。
谢瑾重新穿上衣服,道:“我先进进宫,可能要晚点回来,若是中午回不来,你先吃饭吧。”
“好。”
谢瑾因为
腿上有疾,坐车进了宫,他到宫门口就下了车,一路步行至南书房。
“陛下。”
“你腿上有疾,就不要行礼了。”
“谢陛下。”
谢瑾从善如流,在殿中太监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
“这趟出门发生了不少事啊,你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谢瑾便一五一十从他们出发开始讲,重点讲述了他们遇袭的遭遇。
“陛下。”他道:“那些劫匪装备精良,每一个都武艺高强不像是普通山匪,我怀疑是北戎人假扮的,他们对我们人数路线了如指掌,恐怕是在朝中有内应。”
这话一出,伴在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偷偷朝谢瑾看了一眼,又瞄了一眼身旁人,立刻垂首拱背,不发一言。
偌大的书房,众宫人噤若寒蝉,除二人呼吸外,几乎听不到声响。
唯有谢瑾仿佛毫无察觉,还浅浅喝了口茶。
半晌之后,皇帝仿佛才反应过来,和声道: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听说你还把青州知州林进抓了。”
“是,臣正要向陛下汇报此事,林进此人,纵容家小为非作歹,霸凌一方,又与仓安县知县勾结,倒卖官衙粮仓粮食财宝,被臣抓住现行……”
“这个林进,果真是罪大恶极,朕会命刑部大理寺严加审讯,将他这些年做的恶事都曝光于青天之下,至于张孝清林子汝等徒,倒卖官粮,□□妇女,放火烧屋,罪该万死!”
“陛下圣明。”
林进几人行车较慢,还在途中,却已经被人决定了命运。在他们一次次为能主宰他人命运而洋洋得意时,就该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对了,我听闻你夫人也受惊,代我向甥媳妇道声歉,就说我这个舅舅委屈她了。”
谢瑾发出一声笑。
“谢陛下关心,我会向她传达的。”
“好了,你没事就回家休息吧。”
“谢陛下。”
谢瑾出了宫门,马车还在路边等他,他上了车子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先绕道去了市中心。
他到家时正赶上午饭时候,提着手上东西匆匆回到院子,就见窗户大开的屋子里。沈兰棠正和他母亲说着话。
“瑾儿,回来了,正好,之前做的冬装好了,你快过来试试,这一眨眼功夫就十一月了,马上就过年了……咦,你手上什么东西?”
谢瑾提了提手上包装精致的盒子,道:“沈德林的绿豆糕。”
谢夫人一怔,飞快看了眼身边的沈兰棠,眼中浮现笑意:
“哎呀,难为你还能想到买点心回来,出去了一趟果然有长进。”
“沈德林的绿豆糕最是有名,甜而不腻,母亲也带点回来吃吧。”
“行,好,今天沾了你的福。”
谢夫人将此前做的几套冬装带了过来,沈兰棠和谢弘文都试过了,就剩下谢瑾。
谢夫人起身道:“中午了,我先回去了,
你们试着,若是有不合身或者不满意的地方记下来跟我说,拿回去再改。”
“知道了,母亲。”
沈兰棠和谢瑾将谢夫人送出门,沈兰棠将衣服拿起来道:“郎君进去试试吧。”
“好。”谢瑾拿着衣服走进内间。
不多时,沈兰棠将绿豆糕交给兰心,也走了进来,冬装布料厚实,需要合身才能挺括,谢瑾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领口,后面位置他看不到,沈兰棠上前两步替他整理。
“绿豆糕呢?”
沈兰棠眉眼含着笑,轻声细语:“给兰心了,等弘文从学堂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