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新是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作为前FIY的成员,他当初进队伍的时候,余缺正如日中天,是当之无愧的、统治联赛的大魔王。他和很多想打职业的人一样,仰望着他,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同时也想打败他。
没人不想打败他。
当得知自己通过考核,进了FIY的时候,他是极其兴奋的。要见到余缺了,他会和余缺是队友,这怎么能不兴奋?但隔着屏幕见人和现实见人完全不一样。他期盼着,计划好了见面时要和余缺握手,再拥抱一下,哪只手都计划好了,提前演练了很多次,但到最后全部没能用上。
余缺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一句话也没说,更别提握手。
这让他有种完全不被放在眼里的轻视和羞辱,如同被当众给了一耳光。
虽然大家都见怪不怪,说余缺就是这个性子,说他私下很“独”,几乎不待见任何人,平日和每个人都隔着一段距离,像是别人身上有未知的病菌、能感染到他一样。但刘恩新还是觉得无比窝火。
自那以后,想要赢过他的心抵达了顶峰,甚至被教练几次说了心态问题,再不改正,就得去当替补。他勉强调整了一下,尽量用客观的眼光去看余缺,然后他便发现——余缺是有资格目中无人的。
他游戏意识高明,思路超前,操作顶尖,打游戏的基本都容易口嗨骂人,但他从来不。FIY连续进行了几年的比赛,队员在换,只有他永远站在队伍的核心。
他也一直在赢。
每个人在仰望他,就像仰望永远那轮会挂在天上的月亮。所以,他孤傲是应该的,天才和凡人本就是云泥之别。刘恩新不断用这句话掩盖住内心深深的不满。
但现在,月亮落进了污泥。
那个高傲的、目空一切的余缺,会平等的讨厌每个人的余缺,此时竟然落在一个男人手里,就在这无人的角落,被摸得身体颤抖,眼睛发红。他眉头皱那么紧,竟然都没有推开对方。
那人要亲他,他居然只是说“这是在外面”。
假如不是在外面呢?
这可真是……
如果有人现在问刘恩新是什么感觉,他只有一句话:你余缺也有今天!
高高在上的人跌入泥尘,那个坚不可摧的形象顷刻颠覆,刘恩新之前按捺下的恶意就开始疯狂喷涌而出,嘴里吐出的字句,也是直白的嫌恶:“余缺,你被包养了?还是被男人?”
余缺指间夹着烟,皱眉看向来人,对方脸上混杂着看好戏、轻蔑以及明晃晃的嘲笑:“牛啊你,好好的游戏不打,去卖屁股,多少钱一夜啊?”
像是只烦人的苍蝇。
余缺瞥了他一眼便收回,对那些话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不予理会。
又来了,又是这种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眼神。刘恩新突然感觉到一种比初见时更加难堪的羞辱和愤怒:凭什么?你都被包养了,还高傲个什么劲儿?
“装什么呢?”他三步并作两步,要上来扯余缺的胳膊:“哦,我知道了,拿过冠军的身价高是不是?你多少钱一夜?”话刚说完,还未近身,就被一脚踹飞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余缺叼着烟,慢条斯理地将脚收回,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在地上蜷缩着,像是虾米一样来回打滚和□□,因为痛觉整张脸和脖子都呈现出充血状态,大张的嘴里甚至掉出了口水。
真恶心。
余缺眼中流露出些许嫌弃,不想和这种脏东西呆在一起,便忍着腹部的绞痛,变回了有外人在时那种从容又淡漠的状态,提步走过。
“余缺!!你他妈的,啊,好疼——你怎么敢的?!”他试图去抓余缺的脚。
此时的屋内,贺危接到一通电话,一边听一边回应,没注意到一直被他拉着说话的罗摩,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
苏雾注意到了。
虽然喜欢吃瓜看戏,但要是罗摩和许烬两人真在外面打起来,那就坏了,以防万一,她起身跟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先见到的不是罗摩,而是余缺。现场氛围也有点不对,作为一个很会“读空气”的人,苏雾往地上那人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询问:“余总,这人是谁?”感觉有过节的样子啊。
余缺:“不认识。”
那句“余总”一出来,刘恩新脑子都轰鸣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但他不愿相信。再加上余缺那句“不认识”火上浇油,他脑子一热:“余缺!装你妈的逼啊!和旁边那婊子合起伙骗我是不是?你俩婊子配狗……”
手里拿着颗棒棒糖的罗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在余缺眼神森寒的瞬间,抬脚狠狠踩向了这人的手背,又在杀猪般的嚎叫声中,使劲地碾了碾,语调慵懒又冰冷:“再骂几句试试?”
“啊啊啊啊我操你妈啊——”他忍着剧痛想把手挣脱出来,但背后又传来钻心的疼,大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