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吓出了一身冷汗,情绪暴躁,十分焦虑:“你真是小题大作,车贤重后来不是重新写了一份《国书》吗?”
燕七冷笑:“那于你无关,是我费尽心思修复的成果!现在要追责的是,你故意撕毁《国书》,要判刑凌迟!你虽然是王爷,但王族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八贤王脸色异常难看:“燕七啊燕七,你还真想将我凌迟?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乃是八贤王,谁敢伤我一分一毫?”
“哈哈哈!”
燕七大笑:“那是自然,你是高高在上的八贤王,谁敢伤你分毫!不过,皇上有先列啊,刚才,皇上要与我一同承担罪责,主动下了《罪己诏》,而且承受打龙袍的刑法。”
“八贤王,皇上给你做了榜样,你也有章可循啊。这样,我退一步,八贤王,你也下《罪己诏》,也打龙袍,这算是对你手下留情了吧?”
八贤王脑子嗡的一下,无话可说。
的确,燕七没有伤及他的肉身。
而是玷污他的名誉。
皇上穿的是九爪紫龙袍,他穿的是六爪金鳞袍。
他能穿六爪金鳞袍,代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若是,他下了《罪己诏》,再被打龙袍,相当于有了污名。
那从今以后,可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山峰之巅,与他再无瓜葛。
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局面。
八贤王怒视燕七,眼眸冒火:燕七这厮,真是抓住了我的软肋啊。
够狠!
燕七又问刑部尚书齐英:“你是刑部尚书,最通律法,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我现在问你,八贤王蓄意撕毁《国书》,有没有犯下重罪?要不要凌迟?不能凌迟,要不要下《罪己诏》,要不要打龙袍?要不要将龙袍放入死牢,代替八贤王囚禁真身?”
“这……”
齐英一向中立,本不想参合此事。
但燕七问起来,他不能不回答。
不回答,得罪燕七。
回答了,得罪八贤王。
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关键之处。
燕七眸光诡异笑了一下:“当然,齐尚书
虽然精通法律,但八贤王损毁《国书》一案,牵扯甚众,可以慢慢详查,倒是不急于一时。那个……八贤王,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驻守高丽的人选吧。嘿嘿,其实呢,我觉得……廖战驻守高丽,也不是不可行……”
谁也没想到,燕七这厮雷声大,雨点小。
刚才,还叱咤风云,揪着八贤王的小辫子不放。
转眼间,就突然和颜悦色,和八贤王讨论起驻守高丽的人选了。
燕七一会天南,一会地北。
他这是要干啥?
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齐英挠了挠头,不明白燕七玩的是哪一出?
不过,燕七这么说,必有深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群臣,也嘘声一片。
燕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
八贤王已经被逼入了绝境,马上就要爆发了。
总之,《罪己诏》不能写。
打龙袍也绝对不行。
这么有辱身份的事,他绝对不干。
他甚至于决定,要当场撕破脸面,
甚至于,不惜与皇上撕破脸面。
反正,只要皇上敢强行给他定罪,他马上就要揭竿而起了。
不过,这样做,后遗症很大。
不只是很大,而是相当的严重。
但是,已经没有选择了。
谁让燕七咄咄逼人呢。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正待暴雨倾盆之时,燕七突然挥挥小手,乌云散尽,将话题引到了讨论驻守高丽的人选上来。
好一招乾坤大挪移啊。
八贤王怔怔的看着燕七,心里暗叫一声厉害。
这厮就是个厨子,掌握火候的时机精湛无比。
他分明是在给我一个改变主意的机会。
他在给我台阶。
避免让我狗急跳墙?
呸呸呸!
这怎么能叫狗急跳墙?我又不是狗。
应该叫鱼死网破!
别人不懂燕七的意思,可是,八贤王懂啊。
而且,燕七却故意强调,他同意廖战驻守高丽。
这分明是反话。
而且,也是在和八贤王讲条件。
八贤王心如明镜:燕七的潜台词便是:只要他在驻守高丽的人选问题上让步,燕七就不会追究他撕毁《国书》的事情。
八贤王思来想去。
虽然觉得窝囊,但也只能跟着燕七的节奏走下去。
现在濒临溺水,这可稻草,必须要牢牢抓住。
尽管,稻草上沾了粑粑,熏死个人。
唉,该抓还得抓啊。
八贤王清了清嗓子,情绪也变得温和起来:“燕副相,本王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当务之急,是把驻守高丽的人选给确定下来,其余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