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卫生间内,董恒听到佟剑的一番话,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你是来逗咳嗽的吧?在拉屎的地方跟我谈鸡毛话啊?”
“董总,您别误会,我只有两句话,说完就走。”
佟剑说话间,将手中印有普洱茶字样的手提袋递了过去:“我在工地初来乍到,今天给你添了麻烦,往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董恒看见佟剑的动作,下意识的向袋子里面看了一眼,瞥见茶叶罐下面的一抹鲜红,瞬间板起了脸:“你这什么意思,贿赂我呢?”
佟剑没想到董恒连钱都不收,补充道:“董总,这谈不上贿赂,只是一点小心意!”
“心意领了,钱拿回去吧!另外我也提醒你一句,你想进步,我也想!在这个工地里,我不会找任何人麻烦,但你也别给我找不痛快,大家安安稳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比什么都强!”
董恒说完这句话,拍了拍佟剑的胳膊:“我这人不记仇,今天的事情我权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记住,我在工地,代表的是毕太的利益,必须对她负责,你好好工作,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董恒跟毕晓岚混了半年,以前除了每个月八千块的月薪和四千块的生活补助,几乎就没有其他的额外收入了,最多也就是开车去加油的时候,贪污个三两百的油钱,那辆代步的雅阁,也是通过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劳动”舔出来的。
面对送上门来的利益,董恒自然很心动,他之所以没收佟剑的钱,说白了就是被陆涛给喂饱了。
刚刚佟剑手里的茶叶袋子并不大,董恒目测了一下,感觉佟剑最多也就是给他拿了两三万块钱。
有句老话叫做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这话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样的。
董恒虽然跟朱二友的老婆不清不楚,在作风方面比较混乱,但是在公司业务上,他的确上心了,并且坚定不移的站在了陆涛一方。
这种选择,并非董恒看的长远,反而是一种目光短浅的表现。
在职场上,老油条们从来不会坚定的站在一个地点,而是不断左右横跳,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的条件,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
这种人虽然可恶,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大多数的企业当中,那种趋炎附势的墙头草,都是过得最舒服的一类人。
董恒没有过多的职场经历,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靠毕晓岚这个老太太讨生活,所以这次来做项目经理,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董恒不懂得什么权术,也不知道该如何平衡陆涛与佟剑的关系,他只知道陆涛给的钱,要比佟剑更多,而且后续还会有。
最重要的是,他如果收了两家的钱,却没能把事情处理好,一旦把事情捅到上面去,自己不仅得名誉扫地,而且得鸡飞蛋打,不仅钱没了,工作还得丢。
乃至于他将毕晓岚搬出来,也只是为了扯虎皮作大旗,怕佟剑跟他扯没用的。
在没有能力进行平衡的情况下,董恒选择单边站队这种最稳妥,也最谨慎的方式,自然就容易理解了。
都说人最缺什么,就越喜欢炫耀什么。
那江湖人士每天炫耀的东西都是什么呢?
道义!
在这个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以最原始的暴力手段攫取利益的群体当中,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的坏种比比皆是。
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的人,无一不是狡诈阴险的人精,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必然要在攀爬的过程中被筛选掉,亦或者成为职业打手。
佟剑虽然性子比较直,但毕竟经历了不少风浪,看事情总会想的多疑一些。
在三期工地作为井底之蛙的他,没有过多的信息来源,所以董恒的几句心里话,在他看来是值得耐人寻味的。
一个简单的人,遇见一个复杂的人,事情无可避免的要出现偏差。
卫生间内,佟剑看着董恒离开的背影,站在卫生间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抽完一支烟,这才走了出去。
门外,刘响看见佟剑将茶叶袋子又给拎了出来,有些意外:“大哥,那个姓董的,连钱都没收啊?”
佟剑站在大厅,看着络绎往来的客人,沉声道:“是啊,不仅没收,而且还拿话点我,说陆涛是毕晓岚的人,而且态度很强硬,完全没给我留口!”
“毕晓岚的人?这不会吧!不是说那个毕晓岚是刚回到内地没多久的港商吗?陆涛怎么能跟她搭上关系呢?”
刘响琢磨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大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陆涛不是毕晓岚的人,而是董恒的人呢?”
佟剑轻轻蹙眉,目光略带疑惑。
刘响见状,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毕晓岚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跟她从香港回来的,普通话说的稀碎,不仔细听都听不懂!而董恒满口大茬子味儿,一听就是本地人!他这么护着陆涛,说明两人肯定在暗中勾搭连环,否则陆涛如果真是毕晓岚的人,他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