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终于收回目光,安室透甚至感觉其中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刚才被烫到长了记性,现在威士忌吃每一口前都要好好吹上几下才吃下去。
这一碗粥吃得格外漫长,吃完后威士忌还坚持着自己把碗刷了才被安室透拉回沙发上坐下。
这次安室透让威士忌自己好好地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又吃了几粒退烧药。
蹲坐在沙发上的威士忌又变回了一开始那副蔫蔫的样子,他看到了地上那把还残余着血迹的刀。
定定地盯了好一会,从被子里伸出脚,一脚踢开。
安室透一愣然后笑开,又看着威士忌捡起了刀鞘裹进怀里,一时打趣道:“那不能用刀鞘来敲我了哦。”
威士忌闻言又纠结起来,他的手在被窝下鼓鼓囊囊好一会,然后把刀鞘也扔了出来。
可以忍住的。
威士忌强逼着自己把目光从刀鞘上收回。
安室透不笑了,他并没有让威士忌放弃自己习惯的意思。
但威士忌显然没有再捡起的打算。
这里很安全,降谷零也不会伤害自己。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不需要用到刀。
眼不见为净。威士忌闭上了眼,然后在心中不断默念。
确实固执了许多,安室透挑眉,从地上捡起威士忌的刀,决定拿去浴室冲洗一下。
才走两步便感到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安室透无奈回头,道:“休息吧,我只是去浴室而已。”
再三说服下威士忌终是没有再跟着安室透走,不过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直至安室透从浴室出来,威士忌已是调转了身体的方向,把脑袋搭在沙发椅背上,探出个眼睛望着浴室门口。
不会真的烧坏脑袋了吧?
安室透眯眼,走过去忍无可忍地伸手物理合上威士忌的眼睛:“休息。”
掌心下的眼睫颤了几下,安静了。
松开手后,那双灰眸没有再次睁开,安室透这才拿起一旁的长刀,捡起刀鞘将刀插\入,放在了威士忌的身边。
威士忌不再有动作,而安室透再次打开了电脑,这次他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网站,点击几下后,一个邮箱界面出现在眼前。
再一次输入了一段密码,一封新邮件出现,发送时间是三天前。
安室透点开,是询问自己现在是否安全的邮件。
自从来到意大利后,保险起见他没有再和对接人联系过,一连近两个月的失联确实令人担忧。
安室透简单用“进展正常”几字概括自己的处境,然后停顿。
光标还在闪烁,安室透犹豫了会,继续打字:有额外发现,回国后需要支持。
点击发送,安室透快速地删除电脑内所有记录,将电脑关机放回。
回想昨晚直至刚才威士忌的表现,相比之前,威士忌的情绪要更加外露。
会笑、会哭、会慌张的威士忌,是组织对他的洗脑有所松动吗?
他抬眼看向威士忌,柔和下来的五官和平稳的呼吸代表着对方已经睡着了。
威士忌,在加入组织之前是什么样的呢?
安室透莞尔:或许在加入组织之前也是家里乖巧听话的孩子吧。
但是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
笑容渐渐隐去,安室透轻抚着下巴,开始整理这近两个月以来接触到的信息。
一条尚未完整明确的时间线出现在安室透的脑海:
一、威士忌是组织的训练营出身,意味着威士忌至少在4年前就已经加入组织。
二、琴酒曾对威士忌说的“怀念2年前你的猖狂”,暂不提“猖狂”这个词放在威士忌身上的违和感,“2年前”极有可能是威士忌被组织洗脑的节点。
2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在自己加入组织的前不久,也就是1年半前,“威士忌”这个代号才在组织内出现。
从琴酒口中“2年前”到这个“1年半前”,这半年多的时间,威士忌被组织洗脑后获得代号开始执行任务至今。
四、2个月前,自己进入代号考核期来到意大利,这也和之前自己听到的另一个传闻“组织在为某个代号成员挑选搭档”相符。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为什么是我?
不同于琴酒单枪匹马就能完成各种任务,作为代号成员的威士忌实际上并没有太过自我的思考能力。
就如同琴酒那天对自己说的“使用”一样,威士忌像一把刀,想要发挥伤害就得有人挥刀,那在自己之前、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威士忌必定有过“搭档”,会是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要让安室透作为组织高层来选的话,他心目中最佳人选是——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