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并没有收下，可她明显很受异性欢迎。

杜白薇看着那个光彩四射的人，想到灰扑扑的自己，突然间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姜恬自然不会关注一个送文件的助理，可杜白薇却还是忍不住在把文件给她、她签好字以后，对她询问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听到了她的发问，姜恬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她就笑了。

“其实，我能猜到你要问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杜助理你能跟你的总裁保持一下距离，不说别的，我跟他还保持着婚姻关系，如果你跟他靠得太近，我会不高兴。”

姜恬对她眨眨眼睛，笑容里面带着狡黠。

她的一句话就击碎了杜白薇的心意。

她好不容易给她的暗恋搭建起了堡垒，姜恬一句话就将其毁掉了。

她看着姜恬，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还保持婚姻关系？

都一年了！

一年之前，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裁远走，姜恬出国，直到一年后他们才重逢，两个人的生活必定发生了一些不可衡量的变化。

这一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改变，时间推动了所有人前行。

比如两家的合作已经彻底结束，双方都抱着一大笔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领土。

他们又何必为了一段婚姻关系纠缠，这不合理。

“你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吗？”

姜恬点点头：“是的。我能够看出来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在这一年里你没有做过界的事。但是——我这个人独占欲比较强，我的东西，哪怕别人看一眼，我都不高兴。杜助理，或许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她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杜白薇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手心里。

她咬着唇，好像被人剥去了最后一层遮蔽，露出了内心最丑陋的情绪。

暗恋一个有妇之夫，还被他的妻子看出来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件事更加残忍的事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杜白薇深呼吸了一下，重新看向姜恬：“可是你根本就不爱总裁，如果你爱他，就不会弃他而去，在这一年里，他是那样的孤独。”

姜恬挑了挑眉：“他腰缠万贯，坐拥无数资产，我想他应该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可是他真的很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杜白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命运的安排。

她喜欢的人如今仍旧处在婚姻关系里，她甚至被他的妻子宣示了主权。

多么尴尬的事。

可让她放弃，她又不想。

“好吧，我承认他很孤独，然后呢？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孤独，难道他孤独也要认定是我的错吗？”

杜白薇没说话，她就是这么想的。

“杜助理，如果你认为在这里说不清楚，那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因为爱慕一个人放弃掉自己的一部分，程言峥的确不错，但在婚姻存续期间，他还属于我，你总该再等等，而不是总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生活很忙碌，你的工作量也不低，比起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评判别人的感情方面，真的不如好好为自己考虑一下。”

杜白薇不想听。

她抿着唇看了一会儿姜恬，不顾她惊诧的目光，选择了逃跑。

她不能坦然面对姜恬，说一千道一万，姜恬站在了道德的制胜点上。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原以为姜恬会把两个人的交谈告诉程言峥，杜白薇去上班时，心里十分忐忑。

可程言峥对她的态度一切如常。

很明显，他什么都不知道。

杜白薇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感伤。

“下午没有别的行程了吧？”程言峥问杜白薇。

杜白薇把所有的心思都收好，告诉程言峥：“没有了。”

“嗯。”

程言峥下意识转了转领带。

杜白薇能够看出他在期待什么。

还有什么呢？无非是跟姜恬在一起。

他们的感情看上去是那样的好，别人都只是局外人。

杜白薇心里的苦涩无处可说。

她不知道的是，程言峥和姜恬的关系同样扭曲。

姜恬倒是很适应现在的情况，只要不提感情，她是一个很好的陪伴者。

她对程言峥多了几分耐心，甚至也愿意照顾他一些了。

程言峥看着她精心为他切成块的水果，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些水果吗？一年前你还是挺喜欢吃的。”

姜恬穿着宽大的睡袍，微笑着看着他。

“前两天，你跟我的助理有一场谈话。”

过了好几天，程言峥突然跟她提起了这件事。

“嗯，是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助理暗恋你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出她的魂不守舍，也看出了她看待我的目光不太对，本打算视而不见，没想到她先忍不住对我发问，替你伸张正义。没办法，我的戏瘾上身，就发扬了一下妻子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