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自家师兄那张因为痛极而沉沉如霜的脸上,浮现的一个极轻的笑意。, ,887805068
元勘麻溜闭嘴了。
但闭嘴不了半柱香。
元勘背着手,在旁边走来走去,时而探头看一眼满庭的进展,再看一看自家师兄血肉模糊的伤,替师兄倒吸一口冷气。
满庭实在受不了:“你能不能坐一会儿。”
元勘叹了口气:“是我不想坐吗?是我坐立难安啊!咱们师兄明天就要洞房花烛夜了,这一身的伤,怎么交代,怎么去见新娘子?满庭,你可得加把劲,我看那凝小姐不像是好糊弄的样子,明晚说不定有得师兄受的!”
满庭心道他只是个医修,又不是什么能续骨生肌的大罗金仙,而且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师兄这满身的伤也得躺十天半个月。
“师兄洞房花烛,又不是你洞房花烛。”满庭实在没忍住:“凝小姐就算再不好糊弄,也总得体谅师兄平妖受伤。”
元勘“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我恨你满庭是块啥也不懂的木头”,他用手比划了半天,满庭什么都没看懂,不由得皱眉,元勘只得比口型。
比了半天,不小心漏出来一句:“……不行!万一师兄他不行……!怎么办!”
这下满庭听到了。
满庭满脸严肃,斩钉截铁:“本来就不行!”
元勘愣住。
未曾想满庭又苦口婆心地看向谢晏兮:“师兄,你可不能逞能,要静养,能躺着就不能坐着,能坐着就不能站着,出门最好八抬大轿,马车也不能少于四匹马。”
元勘:“……”
这个榆木脑袋,他都那么明显地努力小声了,怎么满庭偏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怎么小他两个月就这么不开窍的吗!
谢晏兮:“……”
他一点也不想看两张还挂着稚嫩的少年脸上对他到底“行不行”这个事情的担忧和牵挂。
“元勘,满庭。”他终于慢慢开口,声音带着压抑情绪后的刻意平缓:“这一趟白沙堤之行,身上的符箓都用光了吧?神行符,匿踪符,辟邪符,守身符,各画三十张,三天后交给我检查。”
元勘愣住。
满庭也愣住。
四种符,三十张,三天。这意味着一天要画四十张符。
以他们如今的境界和速度,平均十张符要报废六张,这意味着他们一天大约要画一百张符,才能堪堪勉强完成。
而一百张符,等同于将他们体内最后一缕三清之气都彻底掏空,经过一晚上的吐息纳气后勉强填平,第二日旭日高升,再周而复始。
谢晏兮看似随口报数,实则分明是将两人如今能够调用的三清之气算得一清二楚,势必要将两人彻底榨干。
满庭:“……”
是他先开口的吗,他什么都没说啊,就是关心了师兄一下,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周遭终于陷入了让谢晏兮满意的一片安静,罚画符这事儿元勘实在太有经验,这会儿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屏息纳气。
纳气到一半,元勘又满怀期待地爬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盯着谢晏兮。
谢晏兮:“……”
谢晏兮扫了他一眼:“放。”
元勘笑嘻嘻凑过来:“师兄啊,按照你和凝小姐占的日子,明儿你可就要大婚了。虽然准备不太充足,师兄你如今又是这副体虚的不行模样,但师兄大婚,我们做师弟的总不能不在场吧,万一凝小姐生气,我们还能为你美言几句。所以,师兄,你看符箓这事儿……”
这事儿,不然就算了吧。
元勘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边说边搓了搓手,未尽之意溢于言表,就差写在脸上了。
谢晏兮:“……”
谁体虚?谁不行?
他闭了闭眼,刚想说元勘是不是觉得四十张还不够画,边听到了门外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
“谁?”谢晏兮扬声。
“回谢公子,奴婢是凝小姐遣来的。”一道侍女恭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凝小姐说,千万不可叨扰到公子,只是有几句话,想要与公子身边的小元大人说。奴婢遍寻不到,才在这里守候,不想还是惊扰到了公子。”
“无妨。”谢晏兮扫了一眼睁大眼的元勘,道:“何事。”
元勘也在寻思凝家小姐有什么事情找她,莫不是自己送去的彭侯汤深得她的喜爱,又或许是明日大婚前,凝家小姐又想要多问他几句师兄的喜好?
啧啧,这谢府没了他元勘,可真是不行啊。
元勘正在漫天乱想,侍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侍女的声音轻缓曼妙,说得却是让元勘先是全身轻飘飘,旋即沉甸甸的话:“凝小姐说,素闻小元大人在符箓一道极有天份,特来请小元大人多画几张辟邪招福的符箓,想明日大婚时贴在谢府。”
元勘:“……?”
侍女继续道:“也不用太多,凝小姐说,谢府虽大,但如今尚未修缮完毕,所以三四十张应该也足矣。未来或许需要更多,小元大人如若留有余力,自然多多益善。”
元勘:“……???”
元勘差点晕过去。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