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肝脑涂地,场面基本约等于从三楼跳下头先着地。
可可:“嗨呀,没注意方向。”
王吉祥:“……”
她转过头:“吉祥哥你刚才喊我?”
王吉祥吞了吞唾沫:“没,没有。”
有多少感动和窝心都被这限制级画面吓回去了!
他哆哆嗦嗦起身,尽力不看不幸摔到石块上的那一滩血肉:“死、死渣……李安迪呢?”
可可:“他刚刚溜进去啦。”
在半空中看的一清二楚,可可张牙舞爪的时候,她的人类拎着爆能枪偷偷进入了棚户里面。
果不其然,可可的话音落地,就听到棚户之内几声枪响。
而后李安迪把一个抱着半截腿哀嚎不已的男人踹出来。
他拉动枪栓,弹夹上膛。李安迪躲在棚户的阴影当中:“可可,躲开!”
可可立刻用触手卷住王吉祥,一个闪身躲在建筑之后。
枪声一响,又有五、六个沙匪从其他室内冲了出来。
不用多言,可可一眼瞥到李安迪往右走,她径自转向了左方。
少女灵巧的行动尽数落在李安迪眼中。
持枪的男人一面躲闪流亡者的攻击,一面不免心惊:没人教给可可如何运用战术,但可可无师自通。
绝大多数火力集中在他这里,向左包抄的可可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后。
四条触手举起的瞬间,李安迪从掩体中露头,枪口对准了五步开外的流亡者。
枪声、尖叫,前后夹击之下,一场突袭战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
事后王吉祥负责把没死且还有意识的沙匪挨个绑起来,可可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到李安迪挨个检查了所有棚户归来,仿佛雕塑般定在原地的可可才转过头。
她好奇地端详着李安迪不好看的脸色:“你不高兴?”
李安迪神情凝重:“……没有活口。”
打算抢占水源的沙匪杀死了所有人。
听到这话,正在捆人的王吉祥动作一顿。
他立刻踢了面前的沙匪一脚,低声骂了一句:“呸,不是东西!小怪物只是丢你们上天都是轻的!”
在荒漠上,生离死别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王吉祥来过这个村子几次,算得上熟人,但认识的人就这么死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可可茫然地歪了歪头。
她不是很明白她的人类具体想表达的情感:没有活口意味着人都死了。但抢地盘这回事,本身就有产生死亡的可能,为什么要特地申明呀?
可可想不通,但她能明白吉祥哥因为这件事很伤心。
伤心吗……
原来对于人类来说,毫不相干的同类死亡,也值得伤心难过。
懵懵懂懂之间,可可大概明白了“死亡”对于人类的重要性。
死掉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可认真想了想,要是再也见不到她的人类和吉祥哥,可可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不行,不能这样。
“可可不想让吉祥哥伤心。”她小声嘀咕。
“什么?”
李安迪看向可可,站在原地的少女却没重复自己的低语,她只是侧过头,纯色的眼珠与头顶的触角无意识地转向其他方向。
“还有活下来的人,”她抬手指向某个棚户,“我听到了。”
王吉祥猛然抬头:“哪边?!”
李安迪蹙眉。
她听到了?
所有的棚户都已经检查完毕,没有任何活人。但可可说她听到了……
不等王吉祥反应,李安迪直接按照可可的指示再次进入棚户,重新搜查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地窖开口。
他拉开地窖——
七八名老弱妇孺躲在下面瑟瑟发抖。
迎上数双恐惧的眼睛,李安迪一声叹息。
“上来吧,”他让开出口,“没事了。”
老弱妇孺活下来,那又有什么用?
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他们独自生存也许还不如死去更为干脆。
可可惊讶地看着棚户里走出来不少雌性人类和幼年人类,他们哭哭啼啼地四散开来。
一名人类从可可面前走过,她甚至没有因可可完全与她不同的外貌特征而停留。雌性人类直奔某个棚户,而后尖叫一声。
她在干什么?
在难过吗?还是害怕?
出于好奇,可可跟了上去。
她进入室内,看到那个人类匍匐在一名死者身上嚎啕大哭,她泪眼婆娑地喊着什么,可可听不太懂。
紧接着,人类仿佛捧着宝藏般捧起死者的头颅,用自己的嘴唇贴住了死者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