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潘宝山找的麻烦还真是不小,他开始在钱上动起了脑筋。松阳要建港口,一系列投入是个大缺口,不想办法筹措资金肯定不行。就像眼前的航道开挖,财政上支出都很紧巴,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潘宝山把目光投向了国有资产,他召开了常委会,提出松阳市国有资产不多,而且较为分散,难以形成合力干大事,所以为了搞好资本运作,适时解决松阳经济发展的资金短缺问题,有必要把散乱的国有资产相对集中起来,建立一个具有一定实力的国资投融资平台,以便能在更为广泛的领域筹措资金,有目标地增加发展投入。
这个提议有迫切性的需要,而且也符合常理,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姚钢也没表示异议。不过他没意识到,问题还有对他极为不利的一面。
过了两天,潘宝山再次召开常委会,提出把松阳市自来水公司、交通公司、市政公司、房开公司、国山餐饮公司以及旅游公司中的国有资产,合并成立松阳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初步受权经营以上六家公司的国有资产。
这一下姚钢算是明白了,原来潘宝山想玩个一石二鸟,既可以解决港口建设的资金短缺问题,又可以解决和他相关的一些人。
没错,自来水公司总经理是庄文彦、交通公司总经理是韩师行、市政公司总经理是施丛德,这三个人跟姚钢有斩不断的关系。
姚钢知道,潘宝山把触角伸过去肯定没有好事,但是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他又没法拿出足够的理由反驳,只有捏着鼻子默认了。不过会后,他马上就找庄文彦、韩师行和施丛德座谈,商量对策来对抗潘宝山,即使不能达到全保护,起码也要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
“从经营上说,往后的得益肯定会少。”姚钢道,“你们所掌管的公司运作行为要受影响。”
“潘宝山瞄准我们是有备而来。”庄文彦感触最深,水价一降,她的获益大幅缩水,揪心地痛。
“确切地说,这是一场政治领域的斗争,不是经济领域的活动。”姚钢道,“目前所有固守的是,要保证你们公司非国有资产的阵地,千万不能被切割。”
“太过明显的事潘宝山应该不会去做,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不是。”韩师行道,“但有些模棱两可的地方值得注意,反正交通公司还有一部分资产所属模糊不清,现在是归口到非国有资产部分,我也一直在运作着,谁知道潘宝山会不会搞清理?”
“会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肯定要把资产朝国有性质上转移。”姚钢道,“所以大家要抓点紧,尽量利用现有的有利条件,把能转化的都转化到自己手上,以防被潘宝山掠去。”
“姚市长,危害恐怕还不仅仅于此。”施丛德紧缩眉头,“国有资产单列出去经营核算,必然要涉及到隐性投入,恐怕到时公司的优势资源会向国有方面倾斜,那样一来,私有资产的升值空间会大大萎缩,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局面,真是难以预料啊。”
“哦。”姚钢听施丛德这么一说,不由得变了脸色,“顶住,一定要顶住,从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好法子能确保阵地不失,但稍微看远一点,过两年潘宝山失了势,所有情况都会明显好转。”
“两年时间,足以让我们失去立足之地了。”庄文彦跟潘宝山有过正面交锋,知道他的犀利之处,有畏惧心理。
“庄总,你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但也不要长了他人威风灭了自己志气。”姚钢笑道,“上有令下不行,这可是个法宝,一定要用好。”
“聪明一点的话,对于那些硬性指标就不要纠结了。”韩师行道,“比如国有资产部分,估计沾边的都要被划走,抵抗是要有,但我们也不要死抱着不放,关键是要做好施总刚才说的,保护好软实力,公司的优势资源千万不能朝国有资产转移,那是根本。”
“嗯。”姚钢听了点点头,“还有一点,你们要利用各自的关系,该朝上找的要找找,适当给潘宝山施加点压力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让他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否则我们就会失去足够的躲闪空间。”
姚钢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上次自来水降价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让庄文彦找找段高航,看能否采取点挽回措施。庄文彦也找了,可效果一点都没有。段高航告诉庄文彦,现阶段,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不行的话也不要强求,机会以后有的是,单单盯着眼前不是明智之举。从这一点,姚钢能准且判断出段高航的动向,自来水降价对庄文彦影响是巨大的,但对他来说却是蝇头小利,不会为了这点利益而动干戈去通路子,否则一个不巧就会麻烦缠身。
庄文彦的能耐是这样,韩师行和施丛德就不用说了。韩师行靠的是他,自己有多大能量还是知道的,姚钢并没有迷失。施丛德靠的是万少泉,但姚钢觉得,万少泉和潘宝山就像狮子对猎豹,猎豹会爬树,狮子拿不住。几次交锋,万少泉都被潘宝山弄得干瞪眼。
吃东西要吃手里筷子能够得着的,够不着也别站起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