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同舟的希望落空了,潘宝山没答应留下来用餐。
吃饭的事潘宝山早有预料,从邝同舟的前后差异表现来看,他肯定会用心安排一番午餐。不过做事最好张弛有度,任何事情顺水推舟一送到底,产生不了来之不易的效果,所以,轻易不能给邝同舟这个机会。
当然,托辞之言潘宝山说得很好,中午已经有了预约。
失落的邝同舟无可奈何,只好满脸带笑地送走了潘宝山。
“哎唷,这家伙,不简单,很不简单呐。”邝同舟看着潘宝山的车子离去,对朱易感慨着。
“那是当然。”朱易点着头道,“能得郁书记垂青的人没两把刷子怎么可以?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郁书记裹挟着私心用人,他怎么也要考虑工作大局吧,广电事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多少也有点分量,哪能随便安排个人摆弄?”
“所以啊,对这个小潘局长,要用心。”邝同舟说得语重心长,颇有长者风范。
对朱易,邝同舟够资格摆出一番姿态。两人早年都在省府驻地双临市电视台供职,邝同舟是朱易的领导,对他照顾很多,可以说是一路提携。朱易也领那个情,对邝同舟一直都敬着。
“怎么邝书记。”朱易听邝同舟如此慨叹,料到他开始肯定是摆谱了,“你没用心?”
“哪里会没用心呢,用了,肯定是用了。”邝同舟神态有点颓萎,叹道:“只不过用歪了方向而已,没充分把他重视起来。”
朱易忍不住想笑,他了解邝同舟,就爱端个小架子,尤其是对初次见面的人,哪怕是大一点领导,也总是要显现一番地主式的强势来。这是他的软肋,可以说是性格决定,不太容易改。
“邝书记,这么说来,你真是有点失策了。”朱易道,“虽然省网公司是直属省管的国有企业,但在三网融合这项工作上,归广电局统一指导。况且,省网公司毕竟还是文化性质的企业,最终还是要归口到宣传部门管理。潘局长是谁?别忘了他还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呢!”
“嘿哟!”邝同舟听后一拍脑门,“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这么个大疏忽都能发生在我身上!”
“邝书记,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我看潘局长对你的态度很好嘛。”朱易安慰道,“整个过程都有说有笑,我看得出来,不是皮笑肉不笑。”
“那不一定。”邝同舟道,“到了他这般道行,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把皮笑肉不笑练得发自内心,那不是小菜一碟嘛。你看,中午留他吃饭都不肯,这很能说明问题。”
“可能是他真有事吧。”朱易道,“邝书记,就算是他有意不肯留下也可以理解,想想你开始能端着,他收尾的时候就不能拿你一下?”
“哦。”邝同舟下巴一沉,“也是。”
“不过总体上还可以,能看得出来,潘局长心地不坏。”朱易道,“应该不会太计较。”
“但愿如此,不过也得提防着。”邝同舟道,“善人做恶事,恶人做善事,这是人的社会性。”
“邝书记,你想得太多了吧。”朱易终于忍不住发笑了。
“不是。”邝同舟依旧很认真,“凡事归根到底,能力决定一切,潘宝山是个赤足金的货色。”
邝同舟这番话是发自真心的,通过此次视察,他对潘宝山的评价确实很高。
有同样看法的还有盖茂,他陪同潘宝山一路下来,还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起来。下午上班后,他就到了韦国生办公室,谈论起了潘宝山。
“韦局,今天上午我陪潘局到省网公司去,还真是看出了点迹象。”盖茂说得很神秘。
“哦,有什么重大发现?”韦国生也想多探听些潘宝山的情况。
“潘局看上去是很谦和,不过实际上却绝对强势,而且很犀利!”盖茂道,“邝同舟是什么人?到国企身份变了些,更加倚老卖老。潘局长过去,他还支一番架子,坐在会议室里连门都不出,见到潘局还说欢迎。结果呢,潘局半真半假地说他是欢而不迎,还借机说他是不是身体不好,行动不便。就这么一下,把邝同舟摆的那点架子给拆得七零八落。”
“嚯!”韦国生笑了,“按理说,潘宝山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应该不会这么高调回应吧。”
“就是说呢,而且这还不算完。”盖茂道,“没过多会,邝同舟恭维潘局年轻有为,潘局又是一个嘴巴子回了过去,说年轻不有为,为老难不尊。潜台词是什么?那就是说如果年轻不干点事,积累点功绩,到老了就没资本能像你邝同舟这么傲慢了。”
“嘿,如此说来,潘宝山还真是够辣的。”韦国生自得地笑了起来,道:“好啊。”
“韦局,好在哪儿?”盖茂不是太明白。
“好在有好戏看了呗。”韦国生道,“难道你不觉得,辛安雪的日子往后还会那么惬意?”
“哟,还真是!”盖茂道,“一物降一物,这潘局一来,辛安雪可就要缩了,要不她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