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坐下后,黄开建吧唧了下嘴巴,点了支烟。
黄开建说话做事可很少这么犹豫,肯定是真的范了难为。潘宝山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无非是解释昨天下午党委会的事。
“小潘,昨天下午乡里开了个党委会,研究了你的副乡长补选资格问题。”黄开建弹了下烟灰,“不管会上怎么定,但最终结果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黄书记,这事我听说了点。”潘宝山笑笑,“很正常,乡里出于全局考虑,有一些事情有调整那也是很正常的。”
“嗯,好,你能这么想最好!此外,在这件事上,可能有人会诋毁我,因为会议是我提出召开的,你可不要有啥想法。”
“不会不会,黄书记你放心,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能跟着黄书记你干事?”
“哈哈……”黄开建一阵大笑,抬手指着潘宝山道:“行,小潘,你是真的行!”
潘宝山一咧嘴,“黄书记,那有关分工的事,还是按照咱们上次商量的那样,来个以静制动,专等梁延发主动提出来,然后咱们顺势点头拿下!”
“就那么办,那梁狗日的要是不提也没事,到时由我来说。”
“估计用不着你说。”潘宝山皱着眉头故意若有所思地道,“梁延发的小算盘打得快呢,没准他现在就已经开始琢磨了,在分工上给我出个难题,刚好顺手接下赵副乡长的盘子,拿根难啃的骨头。”
“管他呢,整天拨弄小算盘,搞不好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黄开建哼哼一笑,“反正这会儿啊,估计郑金萍已经缠得他够呛了!”
的确,此时郑金萍正准备去找梁延发。从上午开始她就不断问梁延发,县里的批复下来没有,到下午上班时,问了不下十次。梁延发被问得没办法,让她来办公室面谈。
郑金萍一听这话,预感到事情不妙,咬着嘴唇过去了,一看梁延发的脸色,心彻底凉透。“梁乡长,看来这次是没了希望。”她极其沮丧地道。
梁延发表情凝重,长长地叹了口气,“金萍,我们都低估了潘宝山的实力,包括黄开建,他也判断失误了。”
“你是说,潘宝山真的有来头?”郑金萍颇为不解地道,“他不就是靠着他老丈人秦毅德么?不过好像听说他已经离婚了呀,一点都靠不上了呢。”
“你要是这么认为,就肤浅了。”梁延发很清楚,现在只有夸大潘宝山的本事,才能减少郑金萍的失落感,“那家伙刁得狠呢,怎么会甘心只依仗着老丈人那点本事?”
“哦,那他隐藏得也够深,竟然没看出来。”
“告诉你,秦毅德其实不算什么,暴发户而已。潘宝山才是真的精明啊,在发现不能从秦毅德那里再借力后,就果断割裂开来,从而寻求更大的靠山。”梁延发添油加醋地道,“否则,还会有他偷听刘江燕上厕所的事情发生?”
“哦?难道他潘宝山想通过‘结交’刘江燕,然后借力她姐刘海燕刘副县长?!”
“那肯定是啊,要不然这次熊顺昆能罩着他潘宝山?那还不是刘海燕背后发了力!当然,没准潘宝山还有更深的系子,能伸到市级层面呢。”梁延发缓缓地点着头道,“所以说,照这架势看,潘宝山今后的发展势头会很猛,所以咱们不能把他当成对立面的人,否则以后他窜到上头去,咱们受罪的日子就多了啊!”
郑金萍见梁延发都这般感叹,当下也就没了脾气,“梁乡长,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把他拉过来,成为我们阵营的人!”
“不能操之过急。”此时梁延发心里松了口气,这下郑金萍算是能摆平了,“黄老邪那个粗货估计会先下手,应该早就找潘宝山谈过话,这会儿我们不掺和,因为弄不好会激化出矛盾。最合适的是,以后用慢慢渗透的方式,把他逐步演变过来。”
“也就是说,对潘宝山和对黄老邪那边的其他人,要有所区分,相对温和一点?”
“没错,不过一定要温和在暗处,要不然引起黄老邪的警觉,会增加渗透的难度。”
“知道了梁乡长,我先回去,办公室这会正忙得团团转,明天人代会上用的今年乡政府工作报告、去年预算执行情况和今年财政预算草案审查报告的材料还没弄好,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装订,必须得加夜班。”
“再着急也得注意质量,材料不能出错,否则到会场上要被看笑话。还有,加夜班比较幸苦,到时跟食堂打个招呼,加个夜宵。”
“夜宵就算了,到时加班的每人发点夜班费吧。”
“行,那事还不是你说了算。”梁延发说着站起来,摸着裤腰带开始松扣。
“梁乡长,改日吧,今天事情可多呢。”
“既然要加夜班,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简易快速型的,一会就好,几分钟嘛。”
郑金萍没法子,回身把房门反锁。
梁延发在办公室正中站立,两手抱着膀子,看着郑金萍走过来,微微闭上眼睛,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