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时肆在绝大多数副本中，都会选择消除污染源，拯救他人的方式离开副本，如爱心宠物店、永生岛、白雪城、日不落酒店……

而她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消除污染源是通关条件，或者说是通关条件中她能达到的较高等级。

因为想要离开就必须拯救，所以她才选择拯救。

在雅典娜神庙副本，她也想选择以弑神的方式终结神庙，可当时她没有那样的能力。

于是为了活命，她必须容忍雅典娜的一切，向邪恶势力低头，以成为对方使者的方式苟活。

虽然她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不太上得来台面，就连陆苏也瞧不起她。

可她不后悔。

因为那是她在当时那个环境，所能为自己谋得的一条最好出路。

杀掉男祭司只是一时的反抗，最终还要被流放到其他副本。

成为使者，本就是最优选择。

所以那时她没有心存幻想，想要消除污染源，也没有正义感爆棚，无法接受现实。

而是选择臣服雅典娜。

时肆不是善良或邪恶的人，她利己。

她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

她可以在通关副本的过程中，顺带拯救一些小人物，这不代表着她愿意冒近乎难以完成的风险，主动去拯救别人。

冥界副本则通关要求是带完整的李归一回去，这个要求已经够苛刻，时肆不想自找麻烦。

“我并没有变，是你从来没了解真正的我。”

时肆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像冰冷的湖水般没有温度，“阮贰，觉得以你目前的能力有办法挽回他们破碎的感情吗？”

“……”阮贰自知无能为力，垂下头没说话。

“那你做不到，刚才又为什么要劝我留下？”看出阮贰意图的时肆也不戳破，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自己救不了，又要劝时肆留下，是指望谁想来救？

“阮贰，我虽然总是调侃你是圣父，却并不戴有色眼镜看你，是因为你是真圣父。”

“可若有一天你变成圣父婊……咱们之间的情谊也就到头了。”

什么是圣父？

是看到别人落难或需要帮助时，觉得那人很可怜，决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帮助他。

什么是圣父婊？

是看到别人落难或需要帮助时，觉得那人很可怜，让自己身边的朋友或道德绑架其他人的方式去帮助他。

“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的问题。”阮贰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要求有多可笑，愧疚低头。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时肆当然不打算跟自己唯一的盟友计较，满脸无所谓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走吧。”

“……不是，你俩在说什么呀？”李归一全程看戏却全程看不明白，满头雾水。

“鼠鼠不适合思考，赶紧走吧，省得行客反过味来追杀咱们。”时肆越走越远。

阮贰和李归一赶紧跟上。

“唉，不是，跑归跑，你们能不能给我找身衣服呀？”李归一到现在还穿着那条红色婚纱，走路都要提裙子。

他难以想象，以这副面貌离开行客的城堡，叫别人看见会有多可笑。

此时此刻，他对红裙子的厌恶程度达到顶峰。

“命都快没了，就别在乎衣服了。”时肆挑了挑眉，“你是想穿着裙子逃跑，还是在换衣服的过程中被行客发现，被剁成光溜的肉泥？”

“我喜欢穿裙子。”李归一回应果断。

三人很快来到死神塔纳托斯的住处。

李归一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寻找肉身，灵魂持有者和肉体持有者见面未免目的性太过明显。

何况他身上没有香袋掩盖，活人气息太重，不适合出现在死神地界。

于是，时肆让李归一躲在外面，自己和阮贰进去。

塔纳托斯是一位银发、手持宝剑的美少年，背后长着一双深色翅膀，看上去高俊冷酷，很有距离感。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塔纳托斯的语气不太好，眉眼颦蹙的样子非常恐怖。

“我从朋友那儿拿了一些好酒，想请您尝尝。”时肆眼神示意阮贰把酒箱抱到桌子上。

冥界亡魂规则六。

【死神塔纳托斯是个酒鬼，喜欢能与他把酒言欢的兄弟。】

行客准备的喜酒都是好酒，塔纳托斯只是拧开瓶盖，闻了一口便陶醉到不行。

也不等时肆再说什么，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直接对瓶灌酒。

咕咚——咕咚——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一瓶酒下肚。

“的确是好酒……”塔纳托斯吧唧嘴巴，回味无穷，“一个人喝酒怪无聊的，你们也来喝点吧。”

塔纳托斯拉开旁边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