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事都行,娶什么人也罢,都和我无关,我只求他安静些,别再搞些小孩子才会干的复仇把戏,像跳梁小丑一样叫别人看我和他的笑话。”
比起行客着急忙慌、上窜下跳的样子,契相知这边显然更不好处理。
行客虽然满嘴脏话,言语间全是对契相知的侮辱,但能看出他对和解是有极大兴趣和欲望的。
甚至因时肆一个毫无说服力的谎言,就开始邀约梳洗打扮。
而契相知这边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脸色始终很平。
无论时肆如何劝说,将自己欺诈式的本性发挥到极致,契相知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甚至连情绪变化都藏得很深,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心思细腻,不爱挂脸的人反倒比急性子更难窥探内心想法。
时肆见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对方也没个反应,垂头丧气。
契相知感觉到时肆的失落情绪,心地善良的她,不忍他人为自己的事难受,便从厨房端出一盘冰糖山楂。
“要不要吃点山楂?裹了糖浆,酸酸甜甜很开胃。”
契相知拿上来的山楂跟行客昨天做的冰糖葫芦一样,若硬要说不同,就是一个装盘一个串串儿。
时肆眼睛一亮,瞬间来了话茬,“你喜欢吃山楂?”
“不,我其实不太爱吃这种酸果子,但小时候家里太穷了,什么新鲜水果都吃不上,只能去村口那棵山楂树上摘点果子解解馋。”
“而且因为那棵树太老了,一年结不了几个果子,村里的孩子又太多,我们都要排队去摘,每天只能吃一颗。”
契相知垂下眼眸,回忆着过去苦楚的经历,“所以我每天都在盼呀盼,就等着每天下午去山楂树下摘一颗果子,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山楂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回想起之前行客说契相知捡垃圾吃垃圾长大的话,再结合山楂树的经历。
不难看出,契相知儿时的经历很苦。
越是是这样的人,在长大成人获得美好经历后,就会越珍惜现在。
不愿意回到过去悲苦的童年,会尽可能向上爬,并对自己安稳的生活感到满足。
不希望任何突发事件来破坏这一切。
“行客昨天也做了冰糖葫芦,是因为你总吃他才学的吗?”时肆试探性开口。
“……让他别再干那些自我感动的事。”原本心情稍有缓和的契相知,又变得严肃冷漠。
时肆都答应好要帮行客约见面,如今契相知的态度别说是去见面了,拿冰糖葫芦扔死对方的心都有。
这可怎么办?
时肆突然有点头疼,早知道如此复杂,这一档子情爱纠葛的事,就该让阮贰来。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爱神使者名号?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什么事就走吧。”契相知显然不想谈论太多跟行客有关的话题。
察觉到气氛微冷,对方又下了逐客令,还不想就这么离开的时肆,决定找个别的话题。
“你能告诉我有关睡神修普诺斯和死神塔纳托斯的事吗?”
契相知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错愕,“你问这个干什么?”
时肆把李归一的倒霉经历告诉契相知,好在契相知知无不言。
“睡神修普诺斯和死神塔纳托斯是一对孪生兄弟,修普诺斯的性格比较温柔,在人的死亡之际,给予其恒久的睡眠。”
“死神塔纳托斯性格冷酷与残暴,负责在人死亡之际收割灵魂,带往冥界。”
“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两个都不会对人类的肉身感兴趣,他们是神,并不像那些诡异一样,以人类的身体为食。”
契相知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所以我想,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应该不会把你朋友的肉身带走,大概率还留在真理之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肉体很有可能被游荡在真理之原的孤魂野鬼吃掉,毕竟人类的身体对诡异有着致命吸引力。”
没有肉体代表,永远人无法完整返回人间。
对李归一来说不是好事,对时肆和阮贰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谁打心眼里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契相知似乎是看出时肆眼中的绝望,倒也往回圆话,“不过万事皆有可能,既然你的朋友能感知到身体在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那里,想必不会有错。”
“你去找找看好了,说不定有希望。”
契相知确实是个热心肠的温柔女性,即使面对仅有两面之缘的时肆,也尽可能提供帮助。
“修普诺斯性格和谐和塔纳托斯个性冷漠,还是先去修普诺斯那里探探口风吧。”
说罢,契相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篮子,“我跟修普诺斯关系还算不错,你就说我失眠了,拜托你去他那里求一些安眠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