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很重要,京城的贵妇人买东西很挑剔,香水味道浓了淡了都不行,要的就是一个恰到好处。
然而每个人对恰到好处的要求都不一样,这么一来除了几家大店会碰香水生意,其他店铺宁愿高价从大食商人手里采买也不愿意冒风险自家制香。
蒸香水的器皿得用上好的琉璃,琉璃那么贵,打造一套器皿的钱好几十瓶香水都都赚不回来,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打造蒸馏器皿对商人而言是大手笔,对朝廷来说却只是毛毛雨,反正有朝廷给兜底,花钱不心疼。
孙直讲闲着也是闲着,写好一张他就看一张,有些感觉像是小孩子胡思乱想,但是仔细一想似乎还挺有道理。
花露可以蒸
,酒水自然也可以蒸,酒水中蒸出来的精华叫酒精完全没问题。
烈酒可以用来给伤口去腐消毒,酒水中蒸出来的精华效果的确可能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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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的主意以前怎么没人想起来呢?
周青松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道,“先生,蒸出来的酒精不能喝。”
孙直讲一想也是,文人清雅,喝的都是淡酒,讲究小酌怡情。大辛大热即大毒,只有鲁莽武夫才喝烈酒。
酒水太纯了不合士大夫的口味卖不出去,酒家赚不到钱,自然也不会去酿。
大夫治病并不经常用到酒水,想到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奇思妙想果然还是得看小孩儿。
“先生,我不小了。”苏景殊抬起笔杆指指自己的脑袋瓜,“这叫还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清澈大脑,新的,好使。”
“继续写你的,别插嘴。”孙直讲笑骂一句,琢磨现在让人送套琉璃器皿来的成功性有多大。
大夫们忙着治病救人,他们这些潜在病人却都闲着,旁边还有个拥有“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臭小子,先看看能不能把酒之精华给蒸出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这一页交上去。
苏景殊很有信心,“我来画图,让工匠们按照这个样式来烧。”
周青松转过身,“你又知道?还是用你那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清澈大脑想出来的?”
“这倒不是。”小小苏笑的露出小白牙,“我娘在城里开了间胭脂铺,里面有卖各种花露,下次有空带你去看看,回头议亲了记得来照顾生意。”
周青松白了他一眼,继续去旁边陪孙直讲查漏补缺。
这东西非常重要,写出来是要下发到州县作为参考的,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他们检查完太医院的太医也要检查,太医院的太医检查完官家还要亲自看,确保无误之后才会下发到州县让州县照办。
苏景殊撇撇嘴,他感觉到太医院那一步就已经够了,完全没必要拿给官家看。
官家又不懂,多此一举。
院子里忙忙碌碌还算安生,他们这些人没有发病,按理说已经可以回城正常生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太医院还是决定让他们多待几天。
现在房宅还住得开,等过些日子住不开了再让他们离开。
隔离观察的几排院落还算轻松,不远处病患居住的地方气氛已经开始沉重。
瘟疫是要死人的,即便这次开封府动作很快,太医院的太医也一直在安乐坊忙活,也还是挡不住会有人死去。
周青松说的没错,熬不过去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儿。
这些得了疫病去世的人不能入土为安,必须焚烧才能避免瘟疫传播,民间对待瘟疫也是应烧尽烧,所以即便家属哭的死去活来也不会拦着官府焚烧尸体。
安乐坊外面的哭声从最开始传出的那天起就没停过,苏景殊也不再去门口蹲着玩了,甚至连看书都看不下去。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见过最可
怕的场面是无忧洞里的尸体,但是现在听着外面的哭声感觉比当时见到那些尸体时还要难受。
也就是前两天已经把防疫小册子写完,放到这两天他根本就写不下去。
周青松坐在他旁边,心有戚戚,“大家不愿意来安乐坊也是因为这儿会死很多人,今年还算好的,坚持了那么多天才有人死,往年都是人进来没几天就变成尸体了。”
恐慌是会传染的,病患在家还能有家人哄着劝着,安乐坊中病患多大夫少,没人能时刻关注病患的心情。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有时候自己吓自己都能把人吓死。
隔壁的同窗颤颤巍巍扶着门框,“我感觉我心慌气短、浑身发寒、头晕脑胀、说话哆嗦,哪哪儿都不舒服。”
周青松往那边看了一眼,心态稳如老狗,“看,那就是典型的自己吓自己。”
苏景殊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往那边喊,“待会儿会有大夫过来,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稳住啊!”
隔壁的隔壁的孙直讲无奈摇头,“这就吓的头晕脑胀,将来到朝堂可如何是好?”
他们在同一座院落里住了那么多天,每天都会有大夫过来诊脉,有情况立刻就能发现。
这次疫病的症状也不是心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