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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来势汹汹,大夫把脉之后眉头紧蹙,开了药方让苏家人去煎药,偏偏煎好的药喂不进去,急的程夫人两眼通红。
生病就要吃药,喂不进药怎么行?
苏八娘怕小弟的病还没好娘就急出好歹,扶起昏睡中的小弟使尽浑身解数好歹把药灌下去半碗,然后一起在床边守着。
苏洵苏轼苏辙被嫌弃只会碍事赶出房间,忧心也只能在外面看着。
不多时,苏八娘和王弗史云也走了出来。
父子三人连忙上前,“景哥儿怎么样了?药喂进去了吗?”
苏八娘愁眉紧锁,“景哥儿昏睡着不肯喝药,勉强喂了半碗。”
“先喂半碗,炉子上的药一直煎着,待会儿再继续喂。”苏洵原地踱步,在家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转了几圈后让车夫准备马车,“我去打听打听京城哪位大夫擅长给小儿治病,你们在家陪着你们娘亲。八娘,别让她一个人守着景哥儿。”
苏八娘点头应下,“爹放心出去,我回去陪娘和景哥儿。”
她和两个弟妹都在会让娘亲心烦意乱,只自己进去应该不会被撵出来。
苏八娘将父亲送出门,回头让两个弟弟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非得在门口傻站着,然后进屋照顾病着的弟弟和心急如焚的娘亲。
王弗和史云不知缘由,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她们的夫君。
苏轼无声叹息,“当年大哥便是一场高热没熬过来,娘是怕景哥儿和大哥一样。”
他们大哥景先病逝时已经八九岁,当时子由都还没出世,他自己也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
大哥去的早,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但在娘心里肯定不一样。那是爹娘的第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到八九岁,眼看着就能长大成人,突然一场急病人就没了,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后来娘怀景哥儿的时候说时常梦到大哥,去庙里烧香拜佛那些大和尚说这是大哥和他们家缘分未尽,大哥已经病逝,何来缘分未尽?
所以景哥儿出生后取名字,他和子由不约而同都选了个“殊”字。
大哥是大哥,小弟是小弟,不能混为一谈。
随着景哥儿长大,臭小子调皮捣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眼看不到就能上树翻鸟窝,娘也不再觉得这是大哥和他们家缘分未尽了。
毕竟大哥自小老成,比子由小时候还稳重,而小弟的性子和老成稳重根本不沾边,甚至是背道而驰,除了模样再也找不到和大哥的相似之处,这算哪门子的缘分未尽?
现在景哥儿高烧喂不进药,娘肯定又想起早逝的大哥了。
苏辙听完,面无表情,“二哥,你怎么不说景哥儿上树翻鸟窝是你和他说鸟窝里有鸟蛋,掏完鸟窝之后你们两个一起被娘骂了一顿?”
苏轼:……
他说什么来着,景哥儿的性子和大哥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如果他们景哥儿是大哥和家里
缘分未尽,那么说他和子由是一对性情完全相同的孪生兄弟都说得过去。
王弗和史云了然,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实在帮不上忙,只好各回各院等等看爹能不能请到好大夫。
景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他救了无忧洞那么多可怜人,老天肯定舍不得把他收走。
就算有大功德要收他做仙君,那也得等到百年之后再收。
待到室内安静下来,程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幼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八娘没有说话,只默默坐在旁边陪着娘亲。
……
皇宫之中,皇帝看着面前一溜儿老臣,再看看奏折上写的东西,面色铁青,“只一个下水沟,竟然藏了数千贼人,开封府平日都在干什么?贼人钻进下水渠就能高枕无忧,还要王法有什么用?”
官家很少生气,平日里朝政再气人他都能稳如泰山,可这次却难得坏了涵养动了气。
辽国西夏那边战事纠纷是祖宗留下来的旧疾,他能解决再好不过,解决不了还有下一代能继续努力。
无忧洞也是祖宗留下来的旧疾,但是无忧洞在京城,是整个京城的下水渠。
外城有下水渠,内城有下水渠,宫城也有下水渠。
如果不是刚刚清剿过,可能他们谈话的时候脚底下就有人在偷听。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这和将全副身家暴露在贼人面前有什么区别?
包拯沉声道,“开封府正在审讯相关人犯,此事涉及颇广,甚至牵扯到不少宗亲,臣今日上奏正是求一个便宜行事之权。”
皇帝顿了一下,坐回去,“怎会涉及宗室皇亲?”
包拯没有开口,这次回话改成八王爷,“回官家的话,无忧洞中不少贼子靠略卖人口谋取暴利,他们将拐卖的幼童妇人卖到青楼亦或是高门大户为奴为婢,宗室皇亲中不少人家都曾在那里买过奴婢。”
略卖人口绞立决,这买良民为奴婢也不能不罚。
此事涉及到的权贵太多,包拯无法将所有买卖良民的权贵绳之以法,只能先来宫里讨个便宜行事之权。
高门大户规矩多,买卖奴婢不能放到明面上,也不会由主人家亲自出面,即便真的较真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