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又低垂了许多。
不仅如此,此刻站在四方不同位置的其他长老,也各自朝中央位置安静低垂下脑袋,恭敬又谦卑地半弯下腰,十分虔诚且敬畏的模样。
那空荡荡半空再度传来老祖年轻的嗓音。
听语气,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真死了?千真万确?真是姓柳那丫头?”他嘟囔着,语气里全是叹息与懊恼,“怎么会这样,也就半天功夫……这让我如何同她师父交代?”
紫霜长老未说话,片刻后,手臂抬起,一面古朴简单的青铜镜出现在他手中,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枚奶白色戒指:“老祖,我们在这儿找到了这些。”
老祖可能是又看了两眼,沉默会儿后,只能听到他连串的唉声叹气。
一会儿说什么,早知道就好好看着她了。
一会儿说什么,早知道就不没收她的剑了。
一会儿又说,早知道就多教她两招了。
说来说去,尽是懊悔。
紫霜长老沉默听着,直到那半空中的声音抱怨完,方才微微欠了下身体,道:“杀她的是宿阎魔族的一个小小护法,我等可通过活着的这些魔卒追觅到他们的踪影,老祖,可要将那护法活捉回来亲手折磨,以眼还眼?”
“啊不不不不——”老祖的声音里显然多了些理颓唐,“此事不宜声张,既然都已经如此了,闹大了反而不好。”
他叹气,轻顿片刻,又道:“不必继续追究,将留下的魔族杀了,魔窟填了,便回来吧,今日的事,回了宗,你们便当从未发生过。”
吩咐完,传音石间的灵力方才断掉。
两边通话结束。
澜仙老祖坐在窗前,盯着外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方才收回视线。
紧接着,便再度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起来。
柳善善啊柳善善。
不是老祖不想为你报仇,实在是——
怕惊动你师父,害得他又又双叒叕入魔啊!!
在他们追上去的时候,那些被水冲走的凡人,已经成功被澜仙宗的人救走了。
听到这儿,她悄悄在心中舒了口气。
真不错嘞。
看来她画的河,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嘛,最起码,救了那么好些人命呢。
比起她的好心情,那些魔族们便全然相反了。
灰溜溜逃走,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郁结嘛。
听他们意思是,这次来的长老里,甚至还有几l乎有上百年未踏出过宗门,一直奉澜仙老祖命令,镇守山门的紫霜长老。
片刻安静后,一魔卒似是犹豫了许久,终于问道:“这狗仙门,平时不是都只让弟子先后赴死吗,这次为什么派了这么多长老前来?连紫霜长老都来了,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
至于魔窟之中的幽暗长道内。
领头老大逃走,被留下的魔卒魔兵们群龙无首,很快乱了阵脚,不多时便被几l位长老拿下。
只是,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会被痛快消灭干净的时候
,排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着一身柔软干净棉质长袍,样貌极为和蔼的长老,却低下头,轻抚了下其中一位魔卒的脑袋。
这便是紫霜长老了。
但听他用低缓温和的声音问道:“我听说,你们绑走了我们宗门的一个小丫头,她人呢?”
那魔卒年纪不大,被轻摸脑袋,不仅没有变得情绪平稳,反而愈发战战兢兢,浑身战栗了起来,道:“什、什么小丫头……”
紫霜长老的声音仍旧如和风细雨一般细致柔和,可手背青筋却隐隐窥见突起。紧接着,一团惨白色柔光从他掌心缓缓溢出,仿佛能融化万物的剧毒药水,紧贴着他掌心的那处头皮,仿佛成了被扯动着来回变形的黏土。
可怜的魔卒发出一声尖锐惨叫,脖颈之下的身躯、四肢剧烈地挣扎着,可脑袋却纹丝不动,头皮好像黏在了老者的掌心。
他终于承受不住一般,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嚎叫着道:“我、我我说,我、我们确、确实……抓回来一位你们宗的弟子,可、可是她……她身上灵、灵气很淡……我、我们……”
老者语气和神情皆没有任何变化,他眼眸朝下,表情略显平淡地看着他,唯独掌心溢出的惨白色光芒愈来愈多,愈来愈浓。受困于他掌下的魔卒也叫得越发凄惨。
“回答问题便可。”苍老的嗓音自他唇间。
那魔卒大口大口喘着气,惨叫已近无声,缓了好久后,终究还是嘶哑着声音道:“她、她已经死了……”
空气轻滞片刻。
“什么?”
那魔卒不敢再喘气,忙不迭用沙哑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她、她已经死了……被,被扔进戮仙洞里,炼化为精血而死……”
“……当真?”
魔卒慌慌张张道:“不敢撒谎,她身上的灵气灵踪皆消失于戮仙洞中,您一探便知真假,是、是魔鹿护法亲手将其了解,您、您可去找他寻仇,我、我知道的都说了,还还请……”
剩下的话,他再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话说到一半,他脸上的五官便好似被生生冻结,紧接着,眼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