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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前段时间夜占星卜，算到修仙界或将有一难，此难恐怕与……你的师父有关。”

柳善善呼吸轻滞。

澜仙老祖又问：“他可是，快要入魔了？”

这话让她的心脏瞬间悬了起来。

她回想起方才在师父脑袋上看到的字样。

将要入魔。

老祖的话似乎由不得她不信。

可她张了张口，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些什么。

老祖神情安抚，示意她放松。

“不用太担心，老夫此次回来便是为了这件事。”他声音和蔼，道，“你师父可是在这儿？”

也不知为何，虽早已猜到他应该知晓。

但被他这么点明，柳善善还是犹豫了片刻。

澜仙老祖又道：“他现在恐怕还未彻底入魔，身上魔气尚能藏住，纵使是老夫，也无法一眼看出他藏身何处，但按推算看，他这会儿应当是在你身边。”

“你将他交予老夫，老夫可替他化去身上魔气——”

“现下为时不晚，若弥补及时，不日，他便能恢复正常。”

他耐心同她道。

柳善善沉默了，动摇了。

情感告诉她。

师父是个独立的个体。纵使生了心魔，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论做什么决定，都应当由他亲自选择才行。

可理智告诉她——

师父已在魔化边缘，近些日子越发嗜睡，她现在甚至根本没法唤醒他。

若不依着老祖所说，很有可能……待得他下次醒来，便要酿成无法挽回的过错。

师父是个好人，他从捡了她后，就不厌其烦地教她修炼。他愿为了宗门上下除魔，纵使需要昏迷数日也毫无怨言。他在宗门内外的弟子口中，向来是和善、仁慈，最悲悯天下的人。

若当真因为入魔，而害死了很多人。

想必他自己清醒之后，也会痛苦自责。

再者……

澜仙老祖看着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做出伤害师父的事情。

再者……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帮师父净化心魔吗？

柳善善动摇了。

她缓缓后退，退入屋内，然后朝着房间方向看了过去。

“师父在里面。”

本来应当是挺挣扎、挺提心吊胆的场景。

可澜仙老祖赤着脚进来，看到睡在柜中，安静得像个吉祥物的师父，竟发出了“噗嗤”一声笑。

“怎么变这么小了？”他的神情好笑里掺杂着些父亲才有的慈爱。

伸手，将黑乎乎的棉花团子抱了起来。

见到这画面，柳善善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些。

澜仙老祖伸手，从柜中拿起薄薄的毯子，将师父的身形遮掩盖住。

如同抱孩子，甚至轻轻拍扶了两下。

末了，才转头同她道。

“不用太担心，还未完全魔化，净化也很快的。”

她点点头。

澜仙老祖又道：“这样，我便先带你师父回去了，待净化完成，会告知你的。”

她继续点头。

待得老祖离开，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柳善善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莫名站在门口，发了好久的呆。

好不容易缓过神，回到屋内，方才觉得有些怅然。

但她很快告诉自己。

这样做才是最好的——

但，也不知道净化究竟要多久。

柳善善决定先不想那些，她一口气将大脑清空，闭目，开始操控傀儡。

傀儡们被她从傀儡格中放了出来。

刚想按照之前的步骤继续升级，便想起……之前听到的，六师兄的抱怨。

她一个哆嗦。

忙不迭将傀儡又收回了傀儡格中。

柳善善心虚地跑出房门，骑上灵兽，打算去看看她这几日在宗门内究竟都造了什么孽。

那些人骂的果

然没有错……

本来美景如画、绿荫如盖的澜仙宗，好些地方被她整得光秃秃的，一眼望过去，简直丑得不能看。

偶尔还能看到正忧郁盯着荒芜山叹气的弟子。

也有些弟子，正在忙着用灵力恢复花草树木。

柳善善更愧疚了。

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忙跑去交易堂一番询问。

终于买到了可以恢复花草树木的灵药。

好在，是园艺类的药丸，倒是不贵。

她一口气买了许多，趁着无人在意，悄悄将灵药倒在了一棵被砍倒的树上。

下一瞬，树木便重新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