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伏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这个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帕特丽夏尝试着给出了建议:“既然你的证据根本就不充分,为什么我们还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浪费纳税人的金钱呢?这宗案件继续审讯下去,结果都是一样,反正也是我赢,为什么不结束这些没有意义的审讯呢?”
辛伏貌似也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你想表达什么?”
帕特丽夏郑重其事地说着:“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前来向你提出建议,希望你撤销控诉,尽快将他释放。”
辛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噢,你的意思是,你的当事人希望这宗案件以庭外和解的方式完结对吧?”
帕特丽夏固执地说着:“不是庭外和解,而是撤销控诉,控方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我的当事人,他被囚禁在拘留所已经是非常痛苦,我们身为律师的,有责任结束这些痛苦的日子。”
辛伏当然也明白这宗案件的荒谬之处,其实在第一场审讯当中,她就已经有了觉悟,觉得这宗案件很难入罪,她还在想办法找个借口撤销控诉,没想到辩方律师现在就自己送上门了。
她刚刚想提出达成协议的想法,可是此时桌面上犹文太生前的照片仿佛正在凝望着她,她心乱如麻,思绪混乱,闭上眼睛,一下子就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不,就算是多么棘手的案件,我都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相信叶枫警官向我提供的证据,我相信控方目前所持有的证人,我同样相信法律的真理是惩罚罪有应得之人。
我绝对不能因为证据不足就轻易放弃起诉一个罪犯,如果你希望用这样的理由说服我撤销控诉,那么我可以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帕特丽夏彻底惊呆了,她还以为对方快要妥协了,没想到情况竟然再次反转。她顿时感到受到了屈辱,她咬牙切齿地问着:“我给你一个这么好的建议,你居然质疑我?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不肯撤销控诉,非要继续在法庭上大动干戈?”
辛伏心情沉重地表示:“是的,目前只能是这样,我答应了自己,不能轻易屈服。”
帕特丽夏重新站了起来,手插在衣兜里,望着窗外的风景,阴着一张脸说着:“既然这样,你就千万别后悔,我们法庭见吧!”
凌晨三点钟,叶枫还在办公室加班,当然是义务的,没有任何的酬劳。
他很后悔那天在法庭上被辩方律师牵着鼻子走,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她的陷阱里。
以他对陪审团与法官的认知程度,相信他的供词已经不能作为参考,因为他的直觉判断在辩方律师的陈述中演变成某种偏激的看法与思想。
这就框定了他的立场,而且是被代表的那种。
他几乎不能忍受辩方律师当天在法庭上当众质问他的判断能力,或许他刻意逮捕马科列夫
是过于轻率,但不代表他在处理这宗案件的时候夹带了私人感情。
他的直觉很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判断错误的时候。
马科列夫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罪犯,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但是当他在翻查马科列夫从小到大的社会背景以及从事艺术创作的生涯的事迹的时候,他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因为在过去的人生经历中,马科列夫的生命无异是十分幸运的,他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他去欧城探索文艺复兴,然后启发了创作艺术的思维。
他研究过他的所有作品,大部分是谴责帝国主义的欧美列强对弱小民族的欺压与压迫以及长期的榨取。
他分别用了暗讽、明喻、排比等略显夸张的手法讽刺了旧社会的资本主义,同时还抨击了以色列人在贪婪的问题上造成严重的毁灭。
从他的作品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愤世嫉俗、不甘于命运压迫的勇敢男人。他天生就具有反抗、叛逆的基因,他的思想是维系公义,搀扶弱小群体。
他的作品,他的行为完全与一个冷血的杀人凶手搭不上边。
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恰巧说明了这个问题—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暴露了他是冷血的杀人狂魔的事实。
如果非要分析他为什么会性情大变,那么就要看他的人生经历轨迹开始分析。
他看过了所有的资料,找到了答案,但是答案本身却并非
十分稳定以及靠谱。
答案就在他结婚之后,因为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显然是在他步入婚姻之后没多久的日子里。随后接二连三的惨案就更加证明,他的变化是在结婚之后开始的。
那么在他结婚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决定从马科列夫的童年生活开始调查。但是他很快又发现了一个现象,在结婚之前他曾经去过一趟越南,然后又从越南回来,没多久他就与凯瑟琳结婚。
好好的一个人,总是流浪于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