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惊慌失措:“啊?我……”
陈飞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给我抐鞋底呢!”
“啊对,我给陈飞哥纳鞋底呢!”
当地风俗,结婚之前,女方要给新女婿纳鞋底,做成新鞋。
后来不时兴做千层底了,又改成纳鞋垫,上面绣上鸳鸯戏水等图案。
柳叶儿这几天抽空也有纳鞋底,不过被柳根生一吓,差点忘了词。
“早点睡吧,别太晚了!”
柳根生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证据。
“哦!好,我马上睡!”
柳叶儿小脸滚烫,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柳根生的脚步逐渐远去,这才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了!都怪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
陈飞可不承认。
“陈飞哥,你脸皮真厚!”
柳叶儿轻啐他。
“你是我媳妇,咱俩干啥都是天经地义!”
柳叶儿:好像也是哦!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陈飞就起来了。
他脸皮再厚,也不能赖床。
匠人们一大早就要来干活,要是被人看见了,他脸皮厚倒是无所谓,柳叶儿可没脸见人了!
照例送五凤去上学,然后捎了早餐回来。
包子油条小米粥豆腐脑,一家人吃的津津有味。
期间,陈凤提醒陈飞,别忘了去三姐家,八月十五马上就到了。
陈飞说行,今天就顺路把事办了。
正吃着饭,就有人来了。
山里人干活实在,不偷懒,一来就开始忙活。
陈飞匆匆扒拉几口,就急忙出去打招呼。
很快,祝解放也来了,陈飞和他说起拉土的事,让他上午先不去采蘑菇,带队把土工活干完,中午吃完饭进城,应该还赶趟。
祝解放满口答应,随后就招呼车队去了。
家里安排妥当,陈飞便动身去南窑。
南窑离西岭并不远,直线距离就二三里,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
不过没有正经路,一条羊肠小道只能走人,翻山越岭的不好走,拉砖车很难过来,只能绕到温泉。
这一绕就是十几里。
经过温泉的时候,陈飞顺路到合作社买了糖和月饼。
三姐家就在南窑,办事走亲戚两不误。
南窑村在一个山坳里,村子不大,砖瓦窑就在村头。
让陈飞诧异的是,整个砖瓦窑都用院墙圈起来,院墙还挺高,人站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干啥呢?小伙子?”
门口一个长头发年轻人斜着眼看着陈飞。
“我来买砖。”
陈飞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哪村的?”
“西岭的。”
陈飞抽出一支烟递过去,“能送上门吗?”
长头发年轻人接过烟,嚓的一声点上,熟练的吐了一个烟圈。
“能,不过有点贵。”
“多少钱?”
“自己来拉的话一顶两块,送到家一顶三块,你们要帮忙卸车。”
陈飞盘算了一下,一顶两块钱,送到家三块,一块砖一分五。
这个价钱不算贵。
于是便点头应下来,“行,价钱可以,我能进去看看吗?”
长头发有些不耐烦。
“砖头有啥好看的,质量上你放心。”
陈飞笑道:“我要的多。”
“多少都一样,送到付钱,质量不好你可以不要。”
长头发说话硬邦邦的,特难听。
但是没办法,这附近就这一个砖窑,不要不行。
换地方代价就大了。
关键陈飞没时间。
“那行,我后半晌就要用,能赶上吗?”
“能,先交两块钱押金,不要不退。”
“没问题。”
掏了押金,陈飞准备骑车离开,长头发年轻人则返身回到院子里。
关门的时候,一条大狗从里面探出头来,朝陈飞呲了呲牙,被长头发拉了回去,大铁链子哗哗响。
陈飞感觉这个年轻人眼神带着一股狠劲,不过没多想。
可能是职业病吧,合作社的销售员说话也不好听,反正你离不开人家。
南窑是个小村,比西岭还小,全村大概就几十户人家。
陈飞根据记忆找到三姐家,却发现大门紧闭,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谁呀?”
“三姐,是我。”
陈飞听出来是三姐的声音,顿时又惊又喜。
相隔几十年,终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