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眉头团着,这个魏无的目光里都是审视和打量,甚至还有那么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惹得他心里也有一股子莫名情绪。
苑福宁问魏无:“你不是大掌柜吗?怎么会许久不见?”
魏无的表情有些尴尬,“这”
容毓:“魏掌柜只和容老爷交流,我等小人物是见不到的。”
魏无又微微低头,“四爷折煞我了。”
苑福宁:“你们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魏无:“大爷病在床上,他一受伤我们就送了信儿去南边,但一直没收到回复,不过老爷最疼大爷,想来也快了。”
他又瞧了容毓一眼。
“前些日子是小人怠慢四爷,改日必定带厚礼上门赔罪。”
魏无几乎不曾见过容毓。
这个小子藏得很深,也不爱和他们这些掌柜的交流,但凡生意场上有事,都是林春来交涉的。
容毓:“不必了,若有事找林春就好。”
他甚至都不想看他,只是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瓷器。
魏无尴尬极了。
容毓:“快走吧,这是府衙。”
魏无:“是,是。”
苑福宁静静瞧着,这个魏无只怕另有一番算计。
等他走远了,容毓的视线才转而落到刚才报信儿的小衙役身上,“宋家来人说什么了,你细细道来。”
小衙役刚才专注的看热闹,被容毓突然点名吓了一跳。
“诶。”
苑福宁也看着他。
小衙役:“二房说大房虐待老太太,早上只给一碗清粥稀饭,要报案把大
爷和大夫人都抓牢里。”
苑福宁:“就这?”
小衙役:“啊”
苑福宁摁了摁太阳穴。
把前任知府抓牢里,她这个七品小官是活腻歪了吗
李成山挺身而出,“大人,宋家交给我吧。”
“刚才魏掌柜说得对,宋家确实经常上府衙来闹,每次都是什么摔了瓷碗丢了筷子的小事儿。”
“您尚且年轻,应付不来那起上了年纪的蛮妇,交给小人吧。”
苑福宁转眼落在容毓的身上,看他点了点头,她才应了。
李成山走后,容毓的表情才稍微放松点。
他道:“这个宋家二房不简单,一家子都是吸血鬼,只会动一动巧嘴把老太太哄得高兴。”
“大房拿钱但凡慢一些了,他们就要闹上府衙,刁蛮任性,对衙役都敢大骂。”
苑福宁咂舌,“宋文濂可是知府。”
容毓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儿子早年间在战场上没了,二房就觉得他死后钱都是他们的,老太太也宠着小儿子,宋文濂再是个孝子”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苑福宁已经猜中了,她揉着眉心觉得头疼。
那她还真不想管。
照磨房的几摞卷宗,他们一直理到深夜,容毓一看就困,可还是硬撑着往下翻。
等到府衙要落了锁,苑福宁才抻了抻疲惫的腰。
还有三分之二。
容毓:“我们的衙役什么时候到?”
苑福宁这才想起来衙役,她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明儿早上,咱去礼房
要人。”
她摆摆手,拽着容毓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接了手里的卷宗扔在桌上,“太晚了,回家睡觉。”
自从知道他是季思问,苑福宁对他的动作亲昵了不少。
但容毓还不是很适应。
那双小手一搭在她身上,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耳根子开始烧热。
容毓:“晚上想吃点什么?”
苑福宁提着包裹,“你中午买的丸子还没吃完,我回家叫长墨煮个汤就好。”
容毓不甘心,“那都冷了,吃点别的吧?玉满楼的飞龙怎么样?”
苑福宁停下脚,义正言辞的看着他,“不能浪费粮食。”
照磨房的门照锁不误。
容毓:“要不要安排几个人守着?”
苑福宁把钥匙藏进腰包里,“府衙有守卫,可你能摸进来,那贼人也能摸进来,这至少说明你们俩武功都要高于守卫。”
“除非我把你压这看着,要不然安排二十个也没用。”
容毓:“那我”
苑福宁拉着他往外走,“不用。”
“那人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
她拍了拍容毓的肩,“放心,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上咱们去礼房要人。”
苑福宁没想到,她家里还有人在等着。
小花厅里,梅玥早早的迎了出来,“福宁!”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