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冰。
两只手指捻着冲太阳举起来,反射出来的光打在苑福宁的手上。
容毓:“看,总有办法能照亮。”
苑福宁低头看着,反射出来的彩色光条就在她指尖流转。
她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秦立的宅子前,两个刑房的衙役站的笔直。
苑福宁赶到的时候,白明珠正观察那颗刚刚被砍的松树根。
人被她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就回来了,问出什么了?”
容毓把腰牌还他:
“得辛苦你的人现在去跑一趟,带杜雪儿的丫鬟出来,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会哑语的人,这个丫鬟我觉得可以审审。”
苑福宁和杜雪儿言语间,他一直在观察那个丫头。
人站的不远不近,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怕杜雪儿动手打人。
苑福宁沉吟了半晌。
“容玉晓被杨舒当成了交换品,我想或许也被侵犯了肉色,在这中间她滑了一胎,受过刺激,后来就疯了。”
“后来杨舒逐渐控制不住她,等下毒一事暴露后,人就被秘密关了起来。”
“至于关在哪现在还不知道。”
白明珠瞪大了眼睛许久才回过味来。
苑福宁两只手指缠着,下了很大的决定。
“我师兄或许和她有一样的遭遇。”
“他的死,要么是纯粹的意外脚滑,要么是他无颜苟活自杀,要么就是被封口。”
“但我觉得脚滑不太可能。”
白明珠摇头,“他怕水啊,他从来都不往河里去,没道理突然就性格大改想去溜冰钓鱼。”
苑福宁看着他,目光极其深沉,“所以说就只有两种可能。”
风声呼啸,她收回目光,重新看着这颗松树根。
容毓:“你们发现什么了?”
白明珠挠挠头,“这屋子里连个家具都没有,根本就是空的,灰尘落得有三尺高,实在不像有人待过。”
“这棵树还是因为挡了屋里的运气才给砍掉的。”
苑福宁:“树你看到了吗?”
白明珠点点头,“笔挺笔挺的,树冠子上有一点点枝叶,除非容玉晓天赋异禀或者她是猴王转世,要不然根本爬不出去。”
跟在他身边的衙役立马补充:
“刚才我们几兄弟找了个空旷地方把树立起来试了,实在是没有抓手,脚下带着砍刀都上不去三尺。”
“而且这树根离墙少说也有二丈远,实在不太可能。”
他观察着几位的表情。
“咱说不定是找错院子了。”
容毓叉着腰围着树根转了一圈。
树根旁边的土都是细软的,应该刚刚被翻过。
他找了个锄头掘开一尺左右,底下依旧是松软的。
换了一处松树又转了两圈,再掘开一尺,然后朝苑福宁摇摇头。
“容玉晓的脚只有冻伤的裂痕,却没有土,她光着脚想爬到松树上,不可能不沾上半点。”
“这所有的土都是统一翻新的,看上面的土痕应该有个十来天了,应该不是这处院子。”
远远的门庭那,跑来两个身影,边跑边喊。
“白大人!白大人!”
近了看,是刑房的小书吏,叫朱喜。
他把手里的报告单递给白明珠,住着膝盖累的直咳嗽。
“白老说了,容玉晓生前被侵犯过,往前推应该就是这十天里的事。”
“她的后背到尾椎骨有大片的擦伤留痕,应该是锋利的石头墙面或地面造成的新伤,推测是和侵犯同一时间段留下的。”
“鼻子里不少黑色灰尘,说明待得空间并不干净。”
“从腹部到大腿有新留下的鞭痕,层层叠叠的,老的应该有几年了,新的估计也就几天时间。”
“而且她肚子空空,至少三天没吃东西。 ”
朱喜大口喘着粗气:
“白老说应该往有松树的院子找,但不是茂密的松树,而且半死不活的那种。”
朱喜一口气汇报完,这三个人把报告单传来传去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谁也没说出来话。
高门贵妇居然被这么折磨,换谁来都得接受一段时间。
他试探性问:“这个人名咋写?”
白明珠:“写容玉晓。”
朱喜没敢再说问,默默记在心里去了。
粗糙的石头墙面或地面。
可秦立的这个宅子从头到脚铺的都是木头,半点没有石头。
苑福宁拍了拍白明珠:“叫两个人留下来,找找看有没有地窖或者暗房,其他人撤出去,不能给秦立留了话口。”
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