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掌柜似乎有些顾虑,两只圆丢丢的眼睛求救似的看着容毓。
容毓:“放心说。”
隋掌柜那五官紧紧皱着,想从两家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里找出个头绪。
隋:“是这样,这两家都出绣娘,但梅家好一些,杜老太太就到处说人坏话,那真是什么不好听说什么。”
“后来,梅家大姑娘,好像是叫梅倚,她打上门去了,正好屋里有个小子,给堵屋里了!”
苑福宁一机警,是松香说的那个谣言!
“小子是谁?”
隋掌柜赶紧摇头,“不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个事。”
“再然后,大姑娘成亲了有了身孕,结果你猜怎么着?”
隋掌柜不讲了,卖了个关子。
容毓,“是姑奶奶干的?给打掉了?”
隋掌柜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她请人家出来吃饭,把大姑娘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他惋惜极了,“哎呦,是个女婴啊,都成型了。”
梅家大姑娘梅倚二十岁了才成亲,成亲五年才有了身孕,那一胎掉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呦,看的他都快心碎了。
“大姑娘一气之下就把从前堵屋门那事给传了出去,没过几天她就回扶州了。 ”
就是这件事败坏了容玉晓的名声。
可那小子如果真的是福宁的哥哥苑昶。
梅家大姑娘不可能不认识,更不可能同意妹妹嫁给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容玉晓撒了谎!
可她为什么要扯谎说是苑昶呢?
隋掌柜没看出来她在琢磨,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兴致颇足。
他爱八卦,又不好凑到姑娘堆里,这下可是找着机会了。
苑福宁:“姑娘被伤的这么重,梅家老夫人怎么说?”
隋掌柜啧了一声,这丫头真聪明,问到点上了。
“姑娘你问对了,这梅家老太太也是厉害,姑娘受这么多气,她愣说要以德报怨,她家那二姑娘估计连个头发丝都不知道。”
“我看她就是上岁数了,脑子”
容毓猛地咳嗽一下。
他介绍,“梅家二姑娘是举人的嫂子。”
隋掌柜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天爷啊,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坏话。
他这掌柜的是不是要干到头了啊。
苑福宁却不在意,慢慢站了起来,踱步到窗边,手一推开了窗子。
冷冽的冬风一吹,涨呼呼的脑子梳理出了一根线。
两家的矛盾从老太太而起,两家的姑娘延续了矛盾彼此下着脚绊。
这矛盾就连药铺的掌柜都知道了,可见不是什么秘密,嫂子真的全然不知吗?
再说梅家老太太,她为什么三推四阻往下压,还是说被容玉晓捏住了什么把柄
苑福宁手指点在窗户上,窗棂上的雪被震下来,刮过手指冰凉凉的。
门口,一个小脸冻通红的小厮敲门进来了。
隋掌柜一摆手,“说吧,不用小声。”
“杜家没人,听说姑娘和小孙子把梅家老太太害死了,现在两个老的带着杜子山不知所踪,两个小的在衙门里关着。”
苑福宁一惊。
简直是一道惊雷劈过。
嫂嫂醒了之后发现母亲没了,得多伤心啊。
她再次确认,“是梅家?县衙典史的家?”
小厮点头,“是,今天中午出的事,明儿一早就出殡,梅家已经明白说了想低调些,谢绝友人。”
容毓立马看向木冬,“去查,杜家孙子在牢房,老人不可能跑远,沿着县城附近仔细的找!”
“把杜子若将要被打死的消息放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抓到杜子山。”
木冬点头:“是。”
隋掌柜不敢说话,四爷这是什么阵仗,他不曾见过。
容毓转头点他,“准备一份厚礼,一会儿给梅典史送去。”
隋掌柜忙不迭点头。
虽然没听说四爷和梅家有什么交集。
难不成是看上了这位举人,要做儿女亲家了?
他心里琢磨着,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