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从冰柜上拿下一瓶酸奶放进购物车。
试图转移零的注意力。
但降谷零保持着摩挲手心的动作,忽然开口:“中村……叔叔,手上有枪茧。”
奈奈生一惊:“啊?”
“握手的时候我摸到了。”降谷零说,“而且我听爸妈说过,中村叔叔在我刚升入高中那会儿就从警视厅离职了,后来做什么职业他们也不太清楚。”
奈奈生想起中村结实挺拔的身材,还有他脸上常年日晒留下的痕迹,陷入思考:“他经常在室外活动,坚持锻炼,手上还有枪茧……如果是仅仅出于爱好运动晒出的痕迹,应该会注意晒得更均匀才对,加上从警视厅离职多年,手上还会有枪茧……这个人有点可疑。”
考虑到中村的身份,她说得委婉。
降谷零停在原地,有半晌没接话,过了会儿表情隐隐有点扭曲。
“奈奈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母亲最后,手里攥着一只芙纱绘的钱包?”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奈奈生顺势回想起定格在照片里的那一幕。
零的母亲蜷在小巷一侧墙面下,金发散在雪地上,白皙的手中攥着那缀有银杏叶标志的钱包。
她那时还感慨,芙纱绘的金色银杏很衬他母亲的发色。
“我那时还在奇怪,突然经受到大力撞击,她身上的东西掉出来很多,为什么唯独那只钱包一直被她攥在手里。”降谷零低头,刘海垂下,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他眼神有点空,“但我刚才突然觉得……她之所以紧紧握着那个包,是不是正是因为上面的银杏叶呢?”
零的话音轻飘飘落下,奈奈生却像突然被重重点醒。
东都大学,素来以银杏闻名。
不仅在校园里栽满了银杏树,连校徽都采用了两片颜色不同的银杏叶做图案,可以说只要提起银杏,大家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几件事物中一定会有东京大学。
零的母亲留下的,是绝不会被掩盖在风雪里的、指向性再明确不过的死亡讯息。
“不会吧……”奈奈生心情沉下,语气不自觉带上寒意。
她和降谷零都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那样,中村他怎么敢主动和零打招呼?
是知道他那天在现场,想试探他的反应,看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可中村明知道这起案件至今毫无进展。
而且他刚刚不惜戳零的痛处,也想劝他不要做警察,该不会是怕他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
奈奈生忍不住往阴谋论的方向思考,又觉得好像哪里都对得上。
她眼底闪过寒光。
站在这里思考也无济于事,降谷零干脆抛下购物车直接出了超市。
他一路跑回警校,进宿舍时差点撞见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三人。
“Zero,你干嘛呢?”
“怎么这么着急?”
萩原研二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对了,我借了教官的RX-7,说要帮他开去修理,我们顺便去兜风吧?”
“班长那家伙又跑去约会了,我们四个单身汉刚好凑两对,去海边转转怎么样……”
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直接拒绝了,“抱歉,我现在有点事。”
“Zero?”
三人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看着降谷零冲上楼,有点懵。
“他怎么了。”
“脸色好像不太好……”
他们面面相觑。
*
降谷零进了宿舍,直接把门反锁,然后拖出了收在床底的箱子。
自上次之后,奈奈生和零谁都没再提起过这个话题,这个纸箱就那么自然地被这么封存在这里。尽管是在床底放着,也还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降谷零随手擦了下,就直接撕开了上面的胶带。
阳光下能看见灰尘飘起,奈奈生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扇了扇,把灰往反方向吹走,听降谷零低声说了句谢谢。
“零,你确定要看吗?”奈奈生看着降谷零从纸箱里拿出那个手机,充上电,然后长按开机,她有些担心。
“之前不看是因为毫无头绪,现在明明有了线索,却还放任不管让凶手逍遥法外的话,我会觉得更对不起他们。”降谷零说,他顿了顿,声音很冷,“而且,我是警察。”
中村,也曾是警察。
“好吧。”奈奈生放下杂志,“我会陪你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坐在房间里,握一握零的手,或者给他一个拥抱。至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在屏幕另一头感到这么无力。
降谷零打开了相册,在点开第一张照片之前他呼吸急促了几分,尽管被他努力克制着,但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奈奈生哪里会看不出来,她思考两秒,打开商城买了张地图。
是事故发生地附近详细的区域地图。
“零,你能帮我标注一下你父母公司的位置和事故发生地的具体位置吗?”奈奈生拜托道。
降谷零从相片中回神,闻言缓了下呼吸,脸色依旧难看,奈奈生有些心疼。
“公司在这,然后事故地点在这附近。”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