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似乎冷静很多,只是鼻音略重。
带着无奈的笑,和他老老实实坦白:“对不起零,我有点喝多了。”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降谷零的呼吸声很重,他有几秒钟都没回应,随后才哑着嗓子问她:“你说要叫车,怎么没叫?”
“骗他的。我家和学姐家走路只要五分钟,而且我也根本没开车。”奈奈生重新迈步,“跑两步的话很快就到了。”
她真的要跑,降谷零赶紧出声拦住:“跑什么,反正就五分钟的距离,你走回去吧,我陪你。”
用跑的再磕了碰了……他实在担心。
奈奈生在那头笑得很乖:“好吧。”
她觉得自己其实没喝多。
头脑清楚,口齿清晰,还能走直线来着。
奈奈生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路,狐疑。
应该是直线吧?
……奈奈生的酒量其实一般。但从小在号称酒厂的地方长大,几乎每个人都烟酒不离手。她讨厌烟,对酒倒是不抵触,成年之前就跟着偷喝过不少回,所以酒量可能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一杯马天尼不至于醉,回家凉水扑下脸就好了,但猛灌一杯还是会让她暂时有点上头。
不知道自己喝没喝多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奈奈生下定决心……然后在回家路上谨慎地跟零叭叭了一路。
降谷零专心致志地听着,时不时附和,终于听见奈奈生开门的声音时他默默松了口气。
在心底确定——
酒精加奈奈生的配方,可以得到一只比平时更话痨的奈奈生。
而且可爱加倍。
*
奈奈生冲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下肚,这才彻底清醒。
她摁亮手机屏幕,看见那个停留在降谷零脑袋上的亲密值上升提醒时,怔了下,随即才慢半拍地发现降谷零一直站在那片吸烟区等她,顿时有些愧疚:“零,你快回去吧,他们不是还在等你吗?”
“那么多人在聚会,少我一个没事的。”降谷零心不在焉地应,“你好点了吗?会不会想吐?”
“没有,我喝的其实不多,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
奈奈生看了眼提醒,亲密度30,目前总计已经来到255。
好多。
她回来一路都没看手机,是什么时候增加的呢?
奈奈生回想刚刚的对话,似乎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节点。
另一头,降谷零捻了下指尖,有些犹豫。正好这时那两个大叔抽完烟要出去,他给他们让开路,这才开口:“奈奈生,你有没有皮筋?”
他问得突兀,奈奈生没反应过来,“啊?”
降谷零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什么风。
他心底堵得不行,一万种情绪混杂,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破罐子破摔般,硬着头皮重复:“扎头发用的那种,我想要。”
奈奈生还真的有随身带皮筋的习惯,她头发长,某些特殊时候为了不碍事就得扎起来,但零要这个有什么用……
她错过了白天四人的对话,此时看一眼降谷零短短的头发,只有迷茫。
“你如果想要……”她斟酌着,“也不是不行。”
降谷零稍稍挺直了背,默不作声地期待起来。
一分钟后。
奈奈生:“零,伸手。”
降谷零乖乖伸出手。
“要两只手。”
“?”
降谷零疑惑一瞬,还是将两只手合拢伸了出来。
下一秒一堆七彩斑斓的皮筋从半空落下,还有少许略显花哨的,比如带着一颗小草莓装饰的那种。
降谷零:“……”
他面部肌肉抽了下。
奈奈生问得很恳切:“这么多够吗?”
“……”
降谷零有时候实在怀疑到底是自己太不直白了,还是奈奈生太过直女——他要这么多皮筋干什么?
奈奈生好像总有让他心情触底反弹的能力,降谷零刚刚的那几分落寞荡然无存,他又气又好笑地捧着皮筋,最终还是将它们一个不落地塞进了口袋。
却忽略了自己今天穿的夹克口袋很浅这件事。
他回去的路上正碰见上完厕所要回包间的诸伏景光。
后者问了他两句刚刚去做什么了,降谷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景光将目光投到了他身后。
诸伏景光难得愣成这样。
他好几秒都没回过神,最终迟疑地开口:“Zero,你是被继母丢到森林之后因为怕迷路所以不得不用石子做路标的小朋友吗?”
降谷零:“……?”
他回头看了眼撒了一路花花绿绿的头绳。
降谷零:“……”
他转头,对着景光,真诚开口:“景,你醉了。”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我没喝多少……”
他对上自家竹马那一张童叟无欺的脸,越说越迟疑。
降谷零更加斩钉截铁:“不,你醉了!”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行吧。
他又看一眼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