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细细瞧瞧,你还年轻,将养几年,再寻一好人家嫁了,未必不能生下一儿半女。”
崔沁恍惚回神,露出明艳的笑,“多谢您关心,我无碍的。”
心里却想,回头确实得寻一郎中把把脉,倘若身子有碍,得尽早治好。
钟婆子在一旁听了许久,终是按捺不住,深深瞥了一眼谢二夫人,“据老婆子所知,朝华郡主并不曾搭理谢家二房,不知道谢夫人打哪听说是因孩子和离,成婚半年不曾怀孕的多的去了,我劝夫人先管好自家府上的事,莫要逞口舌之利。”
谢夫人被说得面红耳赤,钟婆子又草草朝施老夫人福了福身,语气生硬道,
“施家这待客之道,我家娘子领教了。”
崔沁也及时起身,语气平淡,“老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拜访。”
一行人出了暖阁,沿着东侧廊芜折下,顺着石径上去抄手游廊,待要往侧门离去,却被施昭云拦了路。
片刻不见,施昭云脸上似有泪痕,清凌凌的眸子睨着崔沁,冰冷质问,
“你为何与他和离?”
崔沁俏脸浮上些许冷色,“这事与施姑娘无关吧。”
“怎么会无关呢!”
施昭云视线绕过崔沁落在围栏之外,目露凄楚,
“我十二岁那一年遇见他,他跟着朝华郡主来金陵探亲,彼时朝华郡主的表兄谢家老爷子还在世。”
“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对他一见倾心,求着父亲想嫁他,父亲告诉我,慕家与裴家有婚约,怕是会落在慕月笙身上,我只得作罢,心中却是耿耿于怀,不曾忘却他。”
“他来江南平乱,我又见了他几面,心里想着,这么好的男人被裴音那病秧子给糟蹋,真是老天不公,可惜呀,他也不曾瞧我一眼。”
施昭云冷笑几声,脸上皆是对裴音的不屑,“我说这世人皆是眼瞎,个个称赞裴音霁月风光,真真瞎了眼,她若真是心怀坦荡,以她病体弱躯,又怎么能嫁人?我看她就是喜欢慕月笙。”
施昭云仰眸,将一抹清泪吞了回去,微露些许倔强道,“可惜呀,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怎么着。”
“再后来裴音过世,父亲派人去京城探慕家口风,那慕月笙说三年内不娶妻,我无可奈何,心想着再等三年,哪知三年后,我父亲的人还没抵达京城,便传来你与他大婚的消息。”
施昭云说到这里,几乎是忍着泪盯着崔沁默然的脸,“我以为你会好好跟他过日子,柳家提亲的人已经上了门,我也应下了,正要交换庚帖的时候,却传来你与他和离的消息!”
“崔沁!”施昭云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声声质问她,“他胸怀天下,霁月风光,是这世间最伟岸的男子,他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不快,你要与他和离?”
“我都要嫁人了,我都要死心了,你为什么给我来这么一出,你知道吗?我生生又退了柳家的婚事,将我们施家与柳家的情分给耗了个干干净净!”
“崔沁,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多么希望嫁给他的人是我,我愿为他洗手作羹汤,照料他起居....”
原先旁的话,崔沁皆不在意,听到最后一句,崔沁眼底涌上一片猩红,如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寒光睨着她,
“施昭云,你任性妄为是施家纵容,我也懒得理会,但我与慕月笙的事轮不到你置喙,你既是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敢情好,我再把慕月笙给拽回来罢!”
崔沁丢下这话,绕过她离去。
施昭云睁大眸子,执着手帕飞快将泪水拂去,追着崔沁拦了她的路,
“你敢!”
崔沁不禁惊愕,上上下下扫视施昭云,瞧着也不像是个不通礼数的,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她压根不想与蛮不讲理的女人掰扯,只连连摇头,提着裙摆折下长廊,沿着台阶下石径离去。
施昭云是执拗的性子,气不过欲再追过去,钟婆子再是忍耐不住,反手一巴掌将施昭云给抽了个囵吞。
施昭云原没防着,又是倾身欲追,不曾站稳,冷不丁被她抽这一巴掌,身子被带了个回旋,最后撞在了栏杆上。
她的丫头吓了一大跳,尖着嗓子喊道,“来人呀,打人啦,有人打九姑娘!”
施昭云在施家便是个小祖宗,自从被上头几位哥哥嫂嫂惯着,底下侄儿侄女皆越不过她去,施老爷子与施老夫人皆是宠溺她,平日别说打她,便是骂一声都不曾,以至于惯得施昭云娇蛮无状。
崔沁也不没料到钟婆子这般胆大,比宋婆子是有过之而不无及,惊吓过后,她连忙回身来,将钟婆子给扯住,欲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却见钟婆子扶着腰厉声骂道,
“施家也算海内名门,怎么教养出你这等没脸没皮的东西,当众挤兑客人便罢了,私下又跟过来,言语苛刻冒犯之至。”
“那慕国公是何人,岂是您能随意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