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便是皇帝的千秋宴。
薛晋此时还留在京城,他是王侯世子,自然也得出席,江巡拉过名单看了一眼,到想起来个事儿。
前世千秋宴,出了个岔子。
徐平徐英两人与沈绣有怨,当时是奔着搞垮沈家去的,可江巡放了水,沈琇被打了一顿,贬谪去了两湖。
两兄弟心中怨气未消,在宴会上见着与沈琇交好的薛晋,便将气撒在了他头上。
在他们看来,薛晋家族远在塞北,在京城一没钱二没势,软弱可欺,就算刁难一下也无所谓。
他们看薛晋不爽,诚心磋磨于他,便故意找茬,在千秋宴上扯坏了薛晋的衣衫,扒了他的鞋袜,害将他推落水中。
在君王面前坦露身体是非常失礼的事情,自然要罚。
江巡记得,他罚薛晋跪诫石,而徐平徐英则罚了闭门思过。
诫石是宫中一块专门用来罚跪的石头,上头的纹路凹凸不平,跪一个时辰便难以为继。
江巡咨询66:“这段我是否需要1:1复刻?”
66道:“原文并未细写,与主角无关的带过便可。”
沈确是剧情主角,只要他的人生轨迹一切如常,不出大差子,其余的都无事。
“这剧情有什么与沈确有关的?”
66将文本从头看到尾:“太傅为薛晋求情,您不满,将人拖上轿子带走了,而后阴阳怪气了几句。”
没有罚跪情节,不需要他绞尽脑汁想借口,江巡点头。
沈确下跪,他拉开,扯上马车,然后阴阳怪气。
流程明确,剧情清晰,简单。
而此时,前朝已经忙碌起来。
这千秋宴是皇帝的寿辰,江巡少年登基,此时还不及弱冠,这是他第一次办千秋宴,便办了格外隆重。
礼部不敢擅自决断,将宴会折子递到了沈确眼前,由他来主持操办。
沈确勾掉了些不必要的礼仪,吩咐道:“届时家宴,请两位公主坐到皇帝身边”
沈确还记得江巡在梦里叫姐姐,少年君王发着烧,声音哀切的叫着姐姐,好不可怜。
于是千秋宴当日,江巡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盛装打扮的姑娘。
不但江巡本人一头雾水,宁国安和两位公主也是一头雾水。
皇家亲缘淡薄,尤其是先帝这样皇子公主三四十位的,两位公主养在深闺,江巡见都没怎么见过,更不要说亲情,但碍于沈确这样安排,他们就别别扭扭坐了。
江巡只能问问他们的夫婿,再问问孩子,像极了21世纪过年回家没话找话的模样,几人一番尬聊,江巡一抬头,却见沈确远远的看着他。
沈确想得是:“想见姐姐,见到了,总该开心一点。”
他与薛晋坐在一处,问了些塞北的边防状况。而皇帝独自坐在那一桌,没与身边人说两句话,忽然起身,往他这边走来了。
江巡强行挤开薛晋,插入了他们之间。
薛晋先是一愣,而后乖觉道:“陛下,先去拜访其他人。”
他一直坐在这里,没法触发徐平徐英的剧情。
江巡挥挥手,准了。
沈确为皇帝夹了两根小青菜,江巡身体不好还不爱吃肉,是个属兔子的,专挑素菜扒拉,帝师将笋也放到他面前,试探性的夹了个丸子:“陛下不和姐姐说话?”
江巡不爱吃丸子,他用筷子戳了戳,犹豫片刻,还是吃了。
沈确便又夹了一块子肉。
江巡将肉扒拉到一边,拒绝食用。
沈确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前世他不会做这些,剧情没有规定,江巡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便只是闷头吃菜:“不熟。”
沈确夹菜的动作一顿。
不熟?那日梦中呢喃,皇帝说的姐姐是谁?
他隐隐觉着不对,像是忽略了重要的东西,手上筷子却没停,从江巡碗里夹走了他不要的肉,径直吃了,在江巡皱眉时,又给他补了个丸子。
帝师道:“膳食讲究平衡,荤素搭配是养生的道理。”
江巡一愣,心道你还训起我来了,他当即皱眉,沈确却碰了碰他的腕子,安抚似的捏了捏,甚至腿也碰了上来。
“……”
江巡火气发不出来,低头咬丸子。
沈确眼角眉梢略带了三分笑意。
——皇帝果然心软。
接着有乐师与舞女相继表演,琴声泠泠,舞姿绰约。可江巡前世早就听惯了,又去了现代,对表演兴致缺缺,他换筷子瞬间一抬头,沈确依旧在看他。
江巡皱眉:“为什么盯着我?”
沈确便道:“无事。”
他只是在想,皇帝既然对歌舞没什么兴致,那日日和徐平徐英两兄弟出门,又是为了什么?
沈确心中疑惑更盛,思索片刻,却没有结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这边说着话,宴会竹林边传来喧闹声,接着是男子的惊叫。
不多时,王安快步走过来,俯下身子:“陛下,薛世子和徐大世子起了冲突,两人坠进河里去了。”
沈确眉头便是一跳。
徐英、徐平两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