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汶看着眼前的青年,此时心情颇为微妙。
纪雪汶不久前才从旁人口中听到那家疑似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当时就有种很荒谬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居然距离所谓的亲人竟然这么近。
但仔细想想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还在婴儿时被抛弃,除非是被拐卖的,否则肯定是父母或者父母周围的人动的手,只是扔个孩子而已,扔的再远,也就是区镇的距离罢了,不可能专门跨个市。
而如果是拐卖,人贩子估计还想着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呢,更不可能把自己把自己随手扔在路边,所以这个选项基本可以排除。
只是纪雪汶没想到,在他听到疑似父母亲人的下落后不久,自己那么快就会和这家人碰面。
纪雪汶回忆着那天在特管局时,告知他父母下落的那个人的话,他说这家人还有个儿子,这个儿子的眉眼、鼻子和纪雪汶都不是很像,但整体的轮廓看上去就是能让人一眼分辨出他们是兄弟。
纪雪汶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不得不承认,那人说的是对的。
就连纪雪汶自己,在看到这个青年时,心中都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只觉得他的容貌熟悉到令他心头发颤,仿佛看到过无数回一般。
但他和纪雪汶的眉眼还是有一点像的,较之纪雪汶更加狭长,给人的感觉也更冷,更不好接近。
纪雪汶的眼中划过许多情绪,短短一瞬后,他又恢复了平静,神情漠然,冷淡道:“麻烦让一下。”
青年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紧紧的盯着纪雪汶看,他的目光过于灼烈和放肆,让纪雪汶十分不舒服。
纪雪汶不想理他,就和他之前说的那样,他根本不是那家人原本的小孩,他不会去和这家人打交道。
纪雪汶把包垮在肩上,拎着花篮准备离开。
青年陡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纪雪汶的手,叫道:“哥哥!”
纪雪汶被他拉的猝不及防,懵了一瞬。
青年的手劲很大,纪雪汶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有点疼,不由黑下了脸,皱眉道:“松手,你手劲太大了。”
青年忙松开了手,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纪雪汶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想着青年刚才的称呼,心头不禁有一丝微妙。
这个青年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他就叫他哥哥?是因为他的父母和他提过自己?所以他知道,看到自己这个与他很像的人才会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纪雪汶微微抿唇,忍不住想道,难道那家人并不是出于主动行为抛弃的自己?
纪雪汶上下打量了青年两眼,出于对原身家庭的好奇,纪雪汶摸着手腕,漫不经心的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不过,你哥哥和我很像吗?我们站这么近,你居然都能认错了。”纪雪汶挑眉问道。
听到他的话后,青年的神情有一点古怪,他认真的看着纪雪汶,半晌,唇角扬起微弱的弧度,眼神中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窃喜。
青年声音又轻又柔,用一种很肉麻甜腻的目光注视着纪雪汶,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哥哥’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的哥哥,他很小时候就走丢了,我只听家里人提起过几回。”
青年的目光灼热极了:“我就是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亲近,莫名就觉得你就是我的哥哥。”
纪雪汶这会儿已经觉得这青年应该就是他的家人了,闻言不由在心里嘀咕,他们这两兄弟的心电感应那么强吗?这青年也觉得他们很像?
还有青年的话,让纪雪汶微微有一点在意。
纪雪汶在古神心脏复苏后,便想起了它附身到这具身体后的全部记忆。记忆的一开始,便是一个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躺在路边的画面。
纪雪汶后面有通过回忆来推断过自己的年龄,他那时很小,可能只有一岁多一点,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自己走丢的样子。
难不成他的走丢还有着什么阴谋不成?
纪雪汶发散着思维,脑补了一大堆充满戏剧的故事。
纪雪汶想着,有机会,他还是要查一查自己的身世。
和不和家人相认另说,万一真的是有人故意把幼时的‘他’抱走并扔在了路边,使‘他’冻死,那他作为这个身体的接任者,肯定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在搞清楚自己被抛弃在路边的真相之前,纪雪汶暂时并不打算和这家人扯上关系。
他客气的看着青年,态度很疏离:“是这样啊,但或许我们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下回不要直接叫别人哥哥了,这让我感觉很尴尬。”
青年的笑容微微一窒,默默应了一声。
纪雪汶说道:“麻烦让一让,我要离开了。”
青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眼低垂着,全身充满了郁气,僵立了几秒后,默默的让开了位置。
纪雪汶去管理员那里,管理员已经将借的图书登记好了,见他借的多,还送了个手提袋给他。
纪雪汶将图书往袋子里装,青年这时又跟了过来,他在纪雪汶身后默默道:“我的名字叫做顾钰,我可以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