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深夜,外面只剩值守的路灯,树梢偶尔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惊动了在枝头小憩的麻雀,振翅的声音踩着蝉鸣,飞到远处,为今夜巡航。
悠缓的呼吸声像是抚平不安的魔咒,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味道都让意礼完全放松下来。
一夜无梦,直至天际泛白。
意礼渐渐从睡眠中转醒,过了几秒后,她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人怀中。
“……”
睁开眼后的意礼僵直了一下,抱着对方腰的右手握成拳,呼吸都屏住了。
这个呼吸频率,这个味道,以及这个怀抱,她都太熟悉了。
刚确定关系那几个月,他们几乎天天同床共枕,之后到国外上学了,那也是一有空就待在一起。
意礼都不需要开灯就知道现在抱着她的是谁。
她懊悔的闭上眼,慢慢移开自己手,还将他搂住自己的手缓慢抬起。
昨晚她依稀有听见走廊的响动,似乎还听见了池嘉祐的声音,但脑袋实在是太沉了,眼皮子没能睁开,后面就又睡了过去。
其实早在进房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床上的味道是她非常熟悉的玫瑰香气。
还是太大意了,忘了这里是他们的“基地”。
摸黑从他怀里逃出来后,意礼在床边坐了会儿,一边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一边在想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过了一会儿,意礼又觉得没意思,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穿好衣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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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池嘉祐醒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宿醉后的头疼让他倍感不是,嗓子也很干疼。他轻咳了两下,撑着床坐起,在开了床头灯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空的那一处。
昨晚他梦到意礼了。
他用手掌摸了摸空出来的那一块——
这还是他这几天睡得最好的一次。
下了楼后,客厅里已经有人在打扫卫生了,昨天比他醉得厉害的三个人此时坐在沙发上放空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见池嘉祐从楼上下来,李天阳头顶冒出问号,“……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见这话,池嘉祐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骂他,“少喝点吧你。”
他快步下楼,去冰箱拿了瓶水喝。
沙发上的三个人就跟废物一样,动也不动,就这么朝池嘉祐伸出手,表达着自己也想喝水的想法。
池嘉祐脸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笑了下,但还是帮他们拿了水。
放在桌上后,他冲三个人说:“走了啊。”
李天阳的视线追着他,“诶!你还没说你啥时候来的呢!”
旁边的张友铭无语地摸了摸李天阳的大脑袋,揉搓了两下,“哎呀,看把我儿喝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昨天是你哭着喊着给嘉祐打电话的,拦都拦不住……你咋想的,意礼昨天在呢,你把他叫过来,是想看意礼把咱们都删了吗?”赵浩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是要走的样子。
这俩人一副淡定样,倒是把李天阳弄得不自信了,他颤抖着声音,发问道:“……我当着意礼的面提他了?”
张友铭挥手,“那就不知道了,喝那么多,谁还记得细节啊……我就记着你昨晚拉着嘉祐左一句意礼,右一句意礼。”
两个人都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赵浩宇走之前还拍拍他的肩,来了句,“保重。”
这会儿李天阳坐都坐不住了,腿止不住地发抖。
完了,完了完了,他哪边都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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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有一堆课外兴趣班的意芊儿在烧到38度后终于迎来了一次休息,虽然烧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不用去马场遛马了,她就觉得这份难受也挺值得的。
她窝在床上,拿着iPad搜索了一下姐姐上的那个节目,然后戴上耳机,悄悄看了起来。
在点开播放时,她还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而此时的意礼也是在播出这么长时间后第一次点开节目,她一边给头发涂精油,一边听着节目内容。
视频里的意礼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衣服,一件白底碎花的吊带穿在里面,外面套了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件鹅黄色的百褶裙,再加上小白袜和棒球鞋,身上的精致感一下子削弱不少。
因为瘦,腿上略有骨干,显得意礼更加纤细。
她跟刘雨萱道过谢后,就跟黎昊出发前往吃饭的地点了。
在车上的时候,意礼一直看着窗外,这条路就在海边,围栏那边就是翻滚着的浪花。
英文小曲响起,冲散了车里的那份安静。
坐在化妆镜前的意礼听到那个旋律,看了一眼画面。
车上的意礼将窗户放了下来,呼啸的风声钻进车内,吹乱她的头发。
她闭着眼睛靠在车柱上,那份属于夏日的凌乱,将她衬得美极了。
可两个时空的意礼在此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青岛,是她跟池嘉祐认识的地方,他们俩在这里待了将近三个月,观光景点、有趣的小店、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