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亨伯特·亨伯特 一(3 / 4)

默读 priest 3090 字 6个月前

骆闻舟:“……”

果然还是个混账东西!

他忍不住伸出拳头给了费渡一下,谁知费渡是个奉行“动口不动手”的真君子,肩上猝不及防地挨了没轻没重的袭击,他本来优雅放松的坐姿平衡顿失,架起来的长腿掉了下去,费渡慌忙伸手撑了一下地,被抹了一手狼狈的泥水。

骆闻舟非但不道歉,还好像觉得挺好玩,在旁边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费渡:“……”

这野蛮人!

两人难得相安无事地一起待了很久,眼看雨势渐消,骆闻舟把伞还给费渡:“陶然那新房子装修完了,这礼拜要搬,回头正好再一起坐坐。”

费渡不吭声,面无表情地睨着他,骆闻舟莫名觉得他和骆一锅很像,都是那种“满世界都是疯狗,我独自高贵”的“睥睨凡尘”,一时又找到了新的乐趣,他一边忍俊不禁,一边抱着头冲进了淅沥沥的小雨里。

至此,沉怨仿佛烟尘散尽,真相似乎水落石出。

后续收尾工作忙而不乱地推进,综合王洪亮等人的证词,警方彻底排除了何忠义涉毒的可能性,那条神秘的短信终于没能问出确切出处,于是和附近找到的两个针孔摄像头一起,被认定成“影帝”赵浩昌的又一场自导自演。

虽然他坚决不肯承认。

马小伟被拘留了几天,与吴雪春等人一起,被送进了戒毒所,准备拼命挣出一个新生。

骆闻舟亲自送他们俩上了车,临走,吴雪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骆闻舟冲她点了一下头,又顺手在马小伟剃得好似猕猴桃的寸头上摸了一把:“大难不死,往后可要好好的。”

车子绝尘而去,骆闻舟在路边抽了一根烟,独自叹了口气,暂时咽下了心里两根如鲠在喉的刺——陈振的死亡到底是不是如黄敬廉所说,只是意外?

而那总是带着一股不信任的黑车司机,当时又是怎么在王洪亮的严防死守下,把粗制滥造的举报信成功捅到市局的?

他不怕市局和那些人蛇鼠一窝吗?

这些事随着陈振的死,终于还是无法追溯了。

离开的马小伟用头皮记下了那年轻刑警掌心的温度,默不作声地坐在车上,看着道路两侧飞快后退的广告牌。

等红灯的时候,一辆貌不惊人的小轿车停在旁边,车窗一闪,缓缓地下摇,两指宽的缝隙里闪过一个手机屏幕,上面贴了防两侧偷窥的膜,只有从马小伟的角度,才能正好能看清上面一行字,那上面写着——你做得很好。

马小伟睁大了眼睛,打了个寒噤,还不等他看清那只举着手机的手,小轿车的窗户已经合上了,在前方路口与他分路而行。

一周以后,费渡告别了他多年的心理治疗,陶然也终于在这城市里有了根基,搬进了新居,一大帮同事朋友热热闹闹地去给他“添宅”。

新家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房龄已经奔三了,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大龄商品楼。

“陶副,我跟你说,进门这个地方应该放一个复古钟,伸出来,就是欧洲火车站里的那种钟,能看时间,看着又特有感觉,拐角这里挂一堆植物生态球,厨房放一整套丛林系的清新厨具……”郎乔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室内装修爱好者,一进门就到处乱窜,指点江山,及至她往厨房一探头,正好看见骆闻舟背对着她,正单手端起一锅调好的酱汁,郎乔整个人都震惊了,“妈呀,老大,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你家陶副?你想吃挂面全餐?”骆闻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躲开,不帮忙就别在这碍手碍脚。”

郎乔连忙让路,看着他把酱汁浇在旁边一盘白灼菜里,香味立刻蒸腾起来,她咽了口口水,很想捏一块尝尝,被骆闻舟背后长眼一般地拍开了爪子。

郎乔:“那怎么平时总见你往食堂跑?”

“不然呢?”骆闻舟抄起菜刀,快且均匀把一个洋葱削成薄片,一股脑地扔进煮着咖喱鸡的锅里,“自己回家弄一桌满汉全席,然后跟猫一起吃吗,我有病?”

郎乔的眼睛“刷”一下亮了:“对了,你家还有猫!老大你真是亲同事,快给我看看你家小喵喵!”

“你把舌头伸直了说话,”骆闻舟被她纠缠得受不了,不耐烦地把咖喱锅拧小火,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宠物监控的手机app,“自己看吧,可能不在窝里,我说你们村能换个图腾吗?崇拜什么不好,崇拜猫,低级趣味!”

郎乔虔诚地双手接过他的手机,结果刚一连上监控,镜头里就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猫脸。

骆一锅幽幽地盯着镜头看了一会,不知看出了什么,接着,这位大爷它纵身跳上窗台,当着骆闻舟和郎乔的面,对窗台上的一盆吊篮做出了惨无喵道的戕害。

骆闻舟眼睁睁地看着它连抓再咬,对吊篮使出了夺命连环爪,把花盆扒到地上,骨瓷的花盆和植物一起香消玉殒。

郎乔:“……”

这猫的画风也是很炫酷。

她讷讷地把手机交换:“那什么……节哀顺变?”

骆闻舟身为一家之主,有点想离家出走了。

这时,陶然探头进来:“费渡说了他什么时候到吗,他找得着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