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司厉衡回到将军府就直接去了书房,他扣了扣门,没听到声音,便推开了门。
“出去!”
赫然被一道凌厉沉怒的声音喝住,司厉衡捂了捂心跳,正与司厉行对上目光,司厉行大概没想到是他,眉心一蹙,倒是没再让他出去,也没说话。
司厉衡看他哥这样子,就知道被妙妙气得不轻,也只有妙妙,才能让他哥不管不顾的发火。
司厉行还坐在书案后,他走过去,目光一滞,司厉行正摩挲着手里的银玉簪,神色暗沉。
“唉,可叹妙妙如此宝贝这簪子,睡觉都要藏在枕头底下,生怕丢了,早知道哥你定制了两枚,她也不用这般小心。”
拇指微顿,司厉行抬眸间剑眉紧蹙,凌厉的凤目里却藏着惑然。
果然。
司厉衡脸色顿时郑重含着冷意。
**
“阿杏姐姐,阿杏姐姐。”
门外有小婢女伸长了头喊着,阿杏走出来,小婢女道:“前院传来消息,说是将军要见子姜姑娘。”
阿杏皱眉:“只说见姑娘一人?”
小婢女摇头:“来人说请阿杏姐姐陪姑娘同去。”
阿杏这才舒展了眉头,应了她,转身回屋里,子姜莫名白了脸色,阿杏疑惑,也没多问,便道:“姑娘都听见了,要不要稍作打扮一番?这还是我来了后将军第一次主动要见姑娘。”
这句话刺到了子姜心里,她揪紧了手指,咬着唇,摇了摇头。
阿杏觉得今天的子姜不太对劲,往日都是找各种机会去见将军,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见不着,今日将军要见她,怎么还不高兴?
书房的门开着,阿杏还是敲了敲门框,示意她们来了。
“进来吧。”出声的是司厉衡。
子姜裙摆摇曳,轻柔而娇弱,她看了眼司厉行和司厉衡,垂眸行礼:“见过将军,见过少卿。”
阿杏跟着行礼。
司厉衡道:“子姜姑娘不必多礼,今日请姑娘来,是有一事相询。”
子姜道:“少卿请问。”
既然要问,司厉衡直截了当:“听妙妙说,将军送了你同样一支十八学士簪?”
子姜大概没想到司厉衡会这样直接,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颜面,她脸色一红接着又是一白,眼中紧张:“是少小姐误会了,她并没有听我说完。”
司厉衡问:“那子姜姑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此地不是少卿的大理寺审讯堂,少卿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司厉衡朝外看去,秦远走了进来,朝司厉行行礼道:“将军,此事是末将的错,末将曾向子姜姑娘提及过这支簪子,子姜姑娘很是好奇,末将便打造了一支一样的,也是想向姑娘呈感激之情。”
“原来是秦将军所为,难道秦将军不知这簪子的含义?对我哥的意义?秦将军似乎不是这样不谨慎之人。”司厉衡眯了眼,他这分明是不信。
秦远怔了一瞬,他的确没想到这一层,子姜看着司厉衡眼眶蓄了泪,咬唇道:“少卿不必问责秦将军,是我觉得这簪子好看,也想要一支,并不知会惹得少小姐不高兴,是子姜的错。”
秦远看着她委屈的模样皱了眉:“将军,姑娘家喜欢这些觉得好看也在情理之中,还请将军息怒。”
司厉行正襟危坐,看着子姜的目光平淡却隐着寒意,他始终没有说话,子姜滚下一滴眼泪来,福身行了礼。
秀气道:“今日闹得这一场,皆是因为子姜,子姜愧疚难安,今日之事,我也想过了,我不该再让少小姐产生误会,我想开个绣坊,招些绣娘学徒,一来有些寄托,二来也能自力更生,三来,若是我少回将军府,少小姐应该不会和将军置气了,皇上那儿,也能体谅。”
司厉行眼中寒意稍有缓和,淡然开口:“也好。”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此事我让厉衡去办。”
子姜见他一直未说话,一点挽留为难都不曾有,不禁心里一紧,揪住了手指,依旧温和道:“不敢劳烦少卿,我已经请秦大哥帮忙找铺面了。”
秦远附和着。
子姜拿出自己的那支十八学士簪子,轻轻放在司厉行的案上:“这支簪子我不敢再留,还请将军处置。”
她又福了福身:“给将军和少卿添麻烦了,还请二位代我向少小姐赔个不是。”
子姜如此放低姿态,委屈含在眼里,一脸的谦卑赔小心,不禁让本来就对她有偏见的司厉衡心生不忍,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妙妙那性子气一阵好一阵的。”
秦远心里冷笑,她温颜矜贵是天之骄女,就让别人含冤受屈吗!
此事已然说清,做了一场看客的阿杏糊涂了,她进将军府之前,美景跟她叮嘱过,这个子姜姑娘铁定是含着不该有的心思的,让她千万防着,怎么今日却放弃近水楼台的机会反而远离了,她不懂,只能默默跟着子姜退下。
子姜这样识大体,司厉衡没想到,他摒弃了心里的一丝愧疚,伸手去拿那支子姜的簪子,粗略一看,便道:“用料极其简单普通,只是仿了个形,跟哥你亲自寻来的天山玉石精磨打造那是云泥之差。”
他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