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心口抽痛的厉害,转身走开。
她突然后悔和高延宗开始了,男狐狸果然不是她能招惹的。她霸道,洁疾,独占欲强,她只想要男人完全属于她,但高延宗显然与她的执念相反。
直到余光瞥见那红衫姑娘步履从踌躇、到决然地走出门去,高延宗才收回流连的目光,转头去栏杆上捞起自己的白外衫,裹在身穿的金缕衣外头,遮住了满身肌肤外露的风光。
就在这时,有个被接风酒灌的醉醺醺的陈国使者,欠儿登地上前,拍他肩膀:
“听闻殿下跟小女帝有私情?是怕她嫉妒啊?汉族男人嘛,又不是鲜卑那帮被母族管怕了的,非要守着妻女从一而终,纳个妾像要逼他们卖屌似的……再说咱们汉男即便成了亲,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她身为女帝要连这个都接受不了,哪还有男人愿听她号令?”
一听这话,便知南陈汉室,确实对北朝各家皇室的习性剖析的挺全面。这使者本想通过“男人之间那点共通的劣根性”拉拢安德王,没成想拍马蹄子上了。
高延宗目光一寒,抬手摘下那使者搭在他肩头的手,“本王认识你吗?让开。”
随着他用力捏到自己骨头咯吱吱响,那使臣才清醒过来,疼的白了脸,赶忙抽出手,讪讪离开。
高延宗很难不联想到周国那位宇文国主。他素来自诩保守又古板,认准了是前朝皇太女的童养夫、通房,便直至今日还贼心不死的,想与她旧情复燃……倘若自己真堕落了,岂不是直接把她推向敌国怀里?
就在他愣在原地琢磨时,武成公主也走了回来。她开口就是轻佻的质问:
“听闻殿下是因和长嫂私通的事败露,被兰陵王逮到,才害得兄嫂断情决裂的?”
高延宗哼道:“那又如何?兄嫂的感情可不是本王能拆散的。公主要少听谣传。”
武成公主杏眸微眯,“所以殿下今日受齐国指派,来引诱本宫,可曾想到被她瞧见是何后果?看她的反应,似乎本来对你余情未了,但是死心离去了啊。”
“有过而已,都是过客。”
男子漫不经心地吐出这句,那双看木柱子都深情的桃花眼,此刻罕见地目光阴寒,低沉磁性的嗓音也压的冷硬,寒气外露。
齐国安德王本就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大长腿,煞是英气。即便如今白衣罩金缕衣,瞧着像卖弄风骚,但他跟柏树似的往这一杵,再冷着脸,鼻梁英挺、俊脸美艳,也是挺有气场,不怒自威的唬人。
显然,他心里并非嘴上那么洒脱,否则不会一脸要吃人的剜瞪着她。
武成公主大着胆子,啧声道:“殿下倒是洒脱,看来女国主要是嫉妒起来报复本宫,你只会看热闹,不会护着本宫了。”
“公主错了。你不了解她,她不会嫉妒你报复你,只会怒恨本王不自重。”
说这话时,男子明明纤睫微垂、眼神流露出自嘲无奈,但语气柔缓,甚至有些宠溺。
“哦?难道华胥女帝这么窝里横,自知是区区亡国之君,不敢跟大国公主叫板么?”
闻听这样不要脸的狂言妄语,高延宗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般,斜了面前这公主一眼。
“别自以为是了。是因你根本不够她正眼看的。她是女帝独苗,天下最尊贵又才能卓越的姑娘,我尚且攀比不上她身边那些门当户对的男子,你又算什么?世间男子爱她都不足为奇,你我又凭什么配让她失态嫉妒?”
“呦呵…”武成公主杏眸微眯,表情戏谑,“殿下还挺维护她的威严啊,对她余情未了?”
“公主是打算帮她做说客,让我们重修旧好么?”
“不,本宫又不认识她,不过挺想尝尝她睡过的男人,是何滋味的!”话说至此,武成公主迎着面前男子那双瞬间锐利阴寒的目光,仍自顾自地,眉眼轻佻道:
“看殿下这么洒脱风流,本宫倒放心了。华胥国主睡过的男人,总不会身带花柳病吧?”
“公主此言也是本王想问的。南朝民风奔放,还不如北朝有规矩。不过…”高延宗冷下脸,横了她一眼,“舞看完了,祸惹完了,即便公主还没尽兴本王也不奉陪了。请让路。”
“有脾气!有趣。”
武成公主双臂环抱,啧声道:“说实话,你那舞跳的真不怎么样,四肢跟刚长出来的一样,路过的蚊子都得挨你几巴掌。不知殿下是当众都敢敷衍我,只对华胥女帝身娇体柔呢,还是在她面前也跳成这样?”
“哼,本王跳的再难看,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提起跳舞,确实戳中高延宗的短处了。他自幼四肢不协调,连武功剑术都学不进去,哪会搔首弄姿给人跳舞啊?
所幸他今晚那场舞剑,是抱着把那陈国公主一剑攮死的心情,这才坚持下来。此刻这公主毫无自觉,竟敢对他的舞姿评头论足!这要换了战场上,他绝不会忍她再说一句的。
高延宗也不理她,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去。
演兵台夜宴持续到了用宵食,直到齐国主亲自请武成公主去馆驿赴宴,高延宗才得以松懈下来,跟着迎宾使节回馆驿。
为给贵客腾地方,而搬出馆驿正堂的高长恭,则住进了汝南女君住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