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哥哥。
这件事,一直没跟哥哥们提起,也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试图逃避。
逃避母亲去世的事实,逃避母亲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事实。
现在。
三哥提起这件事,她再也无法逃避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点点撕成碎片,好不容易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那个虚幻的身影不顾一切护在她身前。
哪怕着这也是ai只能依靠母亲的记忆数据,推演出来的行为。
她依旧相信,如果真的是母亲还在。
她也一定会不顾一切,护她周全。
电话那头,蒋行舟沉默了。
兄妹两人默契地没有挂断电话。
蒋翩枝就那么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她早就泪流满面了。
一只拿着纸巾的手伸过来,疼惜的擦掉她脸颊的泪痕。
贺厉存眼底浮现一抹心疼,并没有开口出声安慰,只是伸手,握住了她另一只冰凉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电话那头,蒋行舟才开口:“好,我知道了小妹,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太过自责。”
“小妹,今年过年,你回来吗”
蒋行舟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边精神有力,变得疲惫了许多:“如果你回来,记得跟三哥说,我亲自去夏国接你。”
“我跟大哥他们,都很想你。”
“……嗯,我知道了,三哥。”蒋翩枝的声音带着颤抖,兄妹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盯着挂断的手机号码,蒋翩枝再也绷不住了,失声痛哭。
她靠在椅背上,脑袋轻轻扬起来,手背盖在眼睛上,试图掩饰此刻的脆弱。
贺厉存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有些低:“我听孩子说,他们幼儿园的元旦联欢会,会提前到后天旅行,到时候举行完联欢会,学校就放假了,我带你回趟欧洲吧。”
原本计划,联欢会结束,他就带她去北极举行婚礼。
不过,看她此刻的状态。
他想,婚礼或许可以推迟一下。
他希望她跟他在冰川举行婚礼那天,只有幸福,而不是藏着心事。
贺厉存的下颚枕在蒋翩枝的发顶上,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他的话音落下。
车子挺稳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朝着后视镜悄悄看了一眼,没敢出声打扰。
蒋翩枝没有允许自己难过太久,擦掉眼泪,她似乎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只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刻提醒着别人,她刚刚哭过。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贺厉存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实验室这边不急,现在时间还早,休息后再过来,也来得及。”
蒋翩枝摇头,先一步开门下车了。
见状,贺厉存只得跟上。
这几天,刚好赶上全国各地降温,前几天是京城下雪,往年很少下雪的海城,今天海城也开始下雪了。
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毛茸茸的小雪花,蒋翩枝的鞋子踩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面前的这处实验室,记忆中,是蒋翩枝第一次来这里。
这座实验室的位置很偏僻,附近除了一条已经废弃的商业街,就是几处老居民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处实验室,也是被人废弃掉的地方。
推开生锈的黑色栏杆铁门,谢斐名下的这处私人实验室,出现在蒋翩枝的视线之中。
听到声音,一直在实验室大门口的老大爷,从门卫室探出半个身子。
大老爷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袄,抱着一只自制的暖手袋,醉醺醺的脸泛着红光,在看到蒋翩枝的身影后,他用浓重的海城本地口音开口:“你找谁”
蒋翩枝:“老爷子你好,我叫蒋翩枝,是谢斐的同门师妹,我师哥他——”
蒋翩枝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老大爷已经眉开眼笑了,他一瘸一拐从门卫室出来:“原来是蒋小姐,谢医生走的时候给我说了,以后这里就归蒋小姐了,你是要进里面吧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听到蒋翩枝提起谢斐,老大爷很热情,即便他的腿脚不方便,还是一瘸一拐小跑着上前去开实验室的门。
蒋翩枝好心开口:“老爷子,我有钥匙,我自己来吧。”
“哎呀,不用不用!这种小事,当然还得让我来!不然,拿了谢医生这么多工资,我这老头子心里也过意不去!”老大爷笑着,说话都满满得都是劲儿。
蒋翩枝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一路上,老爷子说了不少话,全部都是赞扬谢斐的。
例如,这里有很多负责打扫卫生的人,都是残疾人,而且工资高,比正常年轻人去工厂打工的薪水都高!
这位看门的老大爷就是谢斐的受益者,他不仅可以接受谢斐的免费治疗,连按在海城的住所,都是谢斐给他安排的。
谢斐还给其他残疾老人,也安排的住所。
他的名下,还有一座养老院,专门收养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孤寡老人。
原本,这位看门的老大爷,年事已高,谢斐也准备安排他老人家进养老院安排养老,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