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方言的目光流转在陆青鸾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他并非木讷之人。
亦非老实巴交不敢还嘴之人。
既然对方的调侃都已经糊在脸上,他又岂能故作青涩,非得装什么正人君子?
若不是双方暂不熟稔,恐怕他早就直言回击了。
眼看老板娘俯身采花时,那浑圆紧绷,犹如蜜桃般的美臀,方言只看了两眼,便有些口干舌燥。
如此尤物,属实勾人心魄。
不知其婚否?
若有机会将她收为妻妾,倒也是一件美事。
正在采花的陆青鸾,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天然就能感应到方言那略带肆意的目光。
原本采花时的欣喜之情,蓦地一滞,一时竟变得心慌意乱。
因身体微微僵硬而显得姿势愈发前倾,竟好似摇摇欲坠,随时将要倾倒。
“老板娘?”
方言见状,连上前道:“你没事吧?”
“无事,无事!”
陆青鸾连忙站定身形,背对方言道:“方君子可否再答应一件事,为青鸾寻一竹篮,好用于装花?”
“哦?”
方言听着好笑,道:“稍等。”
言罢折身回房。
他隐隐猜到陆青鸾的小心思,无非是自己的目光太过于霸道,以至于把她吓住,于是想将自己支开,再落个清静,好独自采花。
“先撩人者…岂有甚么好果子吃?”
方言念及于此,心中愈发感到好笑。
他如此直接了当,目光火辣,也许会被人认为是一愣头青,不懂女人风情。
但方言心中却明了,若跟这种天生尤物般的女人打交道,你要么胸怀坦荡,直白了事,要么就当舔狗,事事恭维,且有求必应。
除此若是跟人一直撩来撩去,不仅浪费自己大好青春,还会平白遭女人所轻视。
撩的越久,这女人便越会认为此人好生无趣。
除了好色,卑劣,下流之外,基本不会再有任何好印象。
顶多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好色之徒,有何意义?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要么你就接受我的直白风格和单刀直入的行为方式。
要么我不当舔狗,你也别来打扰我修仙,只当偶遇一场,红尘过客罢了。
方言也并非是欲擒故纵,故意拿捏对方心态,而是真的不想谈情说爱,白白浪费时间和生命。
如果谈别的,比如纳妾,这倒好商量。
但陆青鸾又岂会心甘情愿?
……
另一边。
陆青鸾置身于庭院花海之间,却暗自皱眉,不知不觉间就停下了采花的动作,连身体也微微僵硬,兀自陷入默然,遐想之中。
心道:“这人怎地如此无礼?难道不知道盯着一个女人的后身看,颇不礼貌么?而且还一副坦坦荡荡之色,倒显得自己多思多想,心眼甚多,简直气死个人!”
“可是……”
“为什么自己生不出真火?”
陆青鸾扪心自问,在方言如此无礼的情况下,自己本应该大怒。
结果…胸中竟然毫无发火的念头,反而疑惑大于愤怒,心里尽是让人心乱之情。
不应该啊!
思绪飘飞间,陆青鸾眼前恍然浮现出三个极为零散的画面。
其一便是方言带着两小儿初入制衣铺时,那一家老小上门添置新衣的画面。
这老父亲的两个儿子,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糊弄着拿了绸衣上下比划,结果却被方言一巴掌打醒。
陆青鸾眼前浮想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方言对她赔笑道歉时,那一脸不卑不亢的神情,还有那稳如泰山般的心境。
她当时只觉这老父还挺有趣,心态沉稳,育儿亦有门道,一家老小只买布衣,想必家境一般,生活也十分艰难。
但正因为此,反而凸显出一家人互不嫌贫爱富,盲目攀比,尽得其乐融融的家族氛围。
陆青鸾是遗孤,父母早双亡,依靠亲戚抚养长大,对此亲密无间的画面尤为敏感。
她越想越觉得,这一家老小让人心生好笑之余,还夹带一丝淡淡温情,让人心神触动,难以忘怀。
其二便是方言再入制衣铺时,那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似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飞扬,尽显豪气,即使面对自己一身诱惑,亦是淡定自如,毫无杂念。
要知道,自己当时袒胸装,衣着确实诱人,这老父亲竟也可以把持得住,确实够冷静。
这一画面不如初次见面时让人印象深刻,但也给她留下一个虚怀若谷的好印象,而且方言一日之内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给她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其三便是今日。
一开始陆青鸾还很惊讶,这前几天刚买新衣的老父亲,竟然真的翻身做主了!
不仅如此,还在内城安顿下来,简直匪夷所思!
虽然陆青鸾家财万贯,对金钱房价物价皆不怎么敏感,但也知道方言逆流勇进之艰难。
她原以为一个乍然暴富者,必然会露出或是豪奢,或是卑劣的马脚,结果方言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这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