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站起来,神色已然恢复平静,他没有像多年前那样见到灵阁之人毅然拔剑,随手将青萍剑上的妖血轻轻一甩,在地上留下一行血珠,一身白衣染血,如一朵朵桃花绽放。
顾余生以手抚剑上的龙纹,缓缓开口:“两个月前,我在北凉杀了个灵阁的巡界使,你来得正好,那位巡界使被我搜魂,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你要不要试一试?”
淡然的七杀先是一愣,随即神秘一笑:“原来如此,是你替我解决了麻烦,数年之间,你的成长确实可怕,你剑上的寒意甚至让我灵魂感到颤抖,我执掌灵阁多年,倒是在这十年之内接连看走了眼,一个是你,一个是圣院的那个小子,你想要从我这里找到答案,也不是不可以,我先开个价,你帮我杀了莫凭栏,我就告诉你全部,如何?”
呲啦!!
顾余生手中青萍剑忽然绽放出一道银色的剑芒,以迅捷奔雷之势一瞬洞穿七杀的腹部,剑尖从七杀的身后透出一直延伸数十丈,穿透进冰雪覆盖的岩石里面,又是一声脆响,一座笔架般的雪峰如豆腐一样整齐坍塌。
嗒,嗒,嗒。
七杀眼睛瞪大,以手死死抓住顾余生疾射而来的银色剑束,脸颊上流出几滴冷汗,他看顾余生的目光充满意外,不解,剧烈的疼痛,让他灵魂颤抖,“嘁,这就是年轻之间的友情吗?何至于如此动怒,你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怎么,在你眼里,父母之死,还比不过友情?”
“老东西,你一生与他人做交易,不会明白的。”顾余生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遵循既定的规则,以他人友情作为谈判的筹码,你配吗?”
银色的剑束骤然溃灭,七杀踉跄后退两步,尚未站定,只觉眼前一阵冷风袭来,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一道青色的剑芒斜斩,直接在他灵魂躯体上斩出一条细密的剑口,他虽是灵魂之躯,亦有鲜血汩汩而出。
更加七杀感到震惊的是,刚刚还离着有数丈距离的顾余生,此刻离他只有咫尺距离,他甚至没有看清顾余生是怎么腾挪到面前来的,如果说第一次顾余生出剑他猝不及防,那么第二次出剑呢?
当顾余生冰冷的面庞在七杀的眼底越来越清晰时,雪白的世界,他好似看见顾余生的身后凝出一尊杀神,正以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咳……”
七杀手捂身前斜斩的伤口,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方才还在镇定的他,忽然间变得难以置信,因为他发现,他的灵魂躯体,可以被顾余生的有形之剑重创,他的生命本源正在急速流逝。
“你!”
顾余生移步向前,讥讽一笑,“我还以为似你这样长期拿他人性命做交易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呢,没想到也会畏惧死亡,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我没有灵阁的令牌和身份,我的剑还拥有斩杀灵魂的能力?”
“为什么?”
顾余生将身子微微前倾,在七杀耳边道:“告诉你也无妨,除了在重楼山之外,我还在其他地方见过真正毁灭大世的秽寿,刚刚的那一剑,就藏了那么一丝丝秽寿的本源,我知道你执掌灵阁,他人的灵魂必然也为你所用,随时可以李代桃僵,可若你的生命本源被秽寿污染,你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什么!”
七杀眼睛瞪大,他的手从剑的创口挪开,掌心里的血,逐渐变成黑色。
“顾余生,你该死!”
七杀的面容陡然变得扭曲,可他却仓惶的后退,想要和顾余生拉开距离,然而顾余生看似寻常踏出的一步,都以绝对的实力侵蚀七杀自身所能掌控的灵域。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两人看似还没有真正的交手,然而胜负已定。
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差距,并非一定要拔剑才能比试高低。
“哇……”
再次吐出一口黑血后,七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不再后退,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顾余生,连说三个好字。
“早知道当年襁褓中如萤火微弱的生命能够成长到这一步,我决计不会和你做交易的,你想要知道真相是吧,我这就告诉你,当年你生下来不久,被上界之人以大神通夺去先天灵胎根骨血脉,三魂七魄几乎溃散殆尽。
你的父亲顾白数日之间辗转天下,只为将你救活,顾余生,你父亲本是傲骨书生,为了让你活命,亲自登临三大圣地山门跪祈原谅,结果可想而知。”
顾余生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他的心好似被一把剑深深的刺痛,强忍着窒息之感,低哑道:“后来呢?”
“哈哈哈……咳……你父亲大闹仙葫州文会,三大圣地出大世梦碎,岂会让你父亲如愿,他们为报复当年之仇,让你父亲自戕一刀,就给一味药材,你的父亲……足足自戕了八十一刀,嘿嘿,若是如此,倒也罢了,他们故意放出大荒十大妖圣拥有救你的还魂草,让你父亲以一己之力退去入侵人族的妖族。”
七杀说到这里,脸上的疯狂消失不见,竟是难得的露出几分肃然:“知道吗,你那受了八十一刀的父亲,以一己之力击败妖族十圣中的六圣,不仅退了妖关的十万妖族,还拿回了可以救你命的药材,可惜啊……你父亲终究还是低估了人心,有人在给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