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
“我发誓。”
顾余生在黑暗中为自己辩白一句。
咔嚓。
蕴藏莫大威能的闪电,竟然直接将他们藏身的整座山崖劈开。
矗立千年万年山峰彻底化作漫天黄沙。
一幅末日之景上演。
黄沙弥漫中,顾余生的一只手揽住莫晚云的细腰,另外一只手位置有些偏移。
莫晚云一身清丽的衣裳被黄沙缠绕,她嗔怒着目光瞪着顾余生:“要你乱发誓……”
“我也就摸摸。”
顾余生同样有些灰头土脸,但嘴巴很硬,手也不挪开。
莫晚云没办法,任由顾余生拿捏,眼看着两人快要坠在山崖被滚滚黄沙吞噬,她身后显出一道雪白尊影,九条彩练席卷起狂风,两人安全滚落黄沙。
顾余生与莫晚云同时抬头看去,晶莹剔透的雨点扑面而来,黑压压的云层好似在狂风怒嚎,簌簌垂落暴雨滴落黄沙,水与黄沙的浸润,如同守望了千年的大地终于等来一场雨。
顾余生和莫晚云站在滚滚黄沙上,任由天空的暴雨落在身上。
这一刻。
顾余生和莫晚云都不再言语。
早年同窗赏桃花。
而今在苍凉无边的黄沙里听一场暴雨。
为他们而下的雨。
漓漓的雨弥漫了黄沙大地,怒吼的雷霆卷空而散,但这一场雨注定要下很久很久。
雨水冲刷着顾余生衣服上的血渍。
莫晚云斜看天边,雨水顺着她脸颊默默流淌。
只顾着看雨的顾余生侧目,心陡然颤了一下,低声道:“晚云,你刚刚的样子,好像在哭?”
“没有,雨掉进我眼里了。”
莫晚云用手擦了擦眼角,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顾余生的手腕,迈开步子狂奔。
“余生,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淋雨了。”
“嗯。”
顾余生跟着莫晚云在雨中漫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终于,在黄沙弥漫的长河边上,遇见一间石砌的屋子,它看起来像是一间酒肆,黄沙已经掩盖了大半屋子,挂在斜檐前的毡子在雨中发出悠悠的声音。
顾余生和莫晚云站在屋檐下躲雨,听雨。
待天黑的时候,顾余生才推开被历史尘封的厚重石木门,点燃一根蜡烛,里面的木桌椅子柜台都还在,但是顾余生的手触摸到椅子的时候,椅子瞬间化作烟尘归于黄沙。
顾余生见状,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
葫芦上的灵纹微微闪动。
顾余生面色一喜,打开塞子狂饮一口。
莫晚云也从腰间的一个香囊里取出一件崭新的青衫,对着顾余生的身子比了比。
“换上它,这件衣服是我照青萍山的颜色裁剪的。”
“那我去换。”
顾余生走进屋子。
莫晚云双眸明亮,嘴角噙笑,点燃一支蜡烛,将其放在墙洞里。
千年古屋有了烛光,萤萤泛黄。
虽然有些暗。
但已足够温馨。
换完一身衣服出来的顾余生,头发用方平巾扎束着,有些潦草。
噗哧。
莫晚云掩嘴一笑,默默走到顾余生身后,她掂了掂脚。
顾余生忙蹲坐在椅子上。
这一把时光之椅,并没有被顾余生坐碎。
“好了。”
莫晚云把顾余生的头发束得好看一些,她看一眼窗外潺潺之雨,目光流转道:“余生,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我给你做,我走在长河边上的时候,发现长河里面有一种特殊的鱼,给你钓两条来炖汤。”
顾余生在火塘里生了火,挂上吊锅,在后院的深井里取了清澈的水倒在里面烧着。
莫晚云在顾余生烧火的时间换了一身素淡的衣服,把头发也扎成双马尾,随意的坐在火塘边,泛黄的火焰映照在她面庞上,喧嚣的雨夜,格外的静谧。
顾余生正准备推门而出,转身时余光看向墙上,愣了一下,又走到墙边,从墙上取出一件蓑衣披在肩上,又取下一个箬笠戴在头上,把竹篓挂在腰间,取来一根竹竿,走到莫晚云身边。
“晚云,有线吗?”
“有的。”
莫晚云取出一根线和一根针,把针弯成鱼钩的样子,嗤笑道:“没鱼饵呢,水开了不一定有鱼上钩。”
“我钓鱼不要鱼饵。”
顾余生转身走向石门。
莫晚云坐在火塘边,隔着锅看着顾余生出门的背影,窗外的雨在烛光下越发的晶莹,雨水落在蓑衣箬笠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雨中的那一道背影,逐渐在雨雾中变得模糊。
在某个瞬间,莫晚云手里拿着的一截木柴咔的一声摧断,她的眼底充斥着疑惑,震惊,恍然。
“怎么会呢?”
莫晚云低声暗语,咬唇摇头,她似乎忘记了呼吸,怔然般石化在原地。
长河之畔,曾经的渡口还有残存的模样,顾余生站在河边甩了甩竹竿做的鱼竿,不一会,一条鱼被钓了起来,他将鱼放在腰间的篓子里,又抛了一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