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云门众多长老眼里,也落在四剑门的霍清远和四大护剑长老眼里。
就连叶芷罗,云裳和柳云飘也露出意外。
他们本是同辈之人。
彼此间都大概了解彼此的实力,只是青云门中,一直盛传着雷江横为太上长老柳元之下剑术第一人,何红念心困于情,故而未能入境,凌霄峰的守塔人孟白涛以身为道守妖塔,或为第二,青云门的掌门,在他们的心中,实力或许在青云门中排不进前五。
然而。
他被三名金丹修士以困龙杀阵偷袭,不但安然无恙,还能从阵中破阵。
要知道,这三人施展的这困龙杀阵,原本是打算用来协助对付那位大儒的。
用来对付玄机子,有些大材小用。
此刻,玄机子展现出的实力,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身体被一团妖气包裹,已逃到山门外的陆展,忽觉眼前人影一晃,就已被拦住去路。
玄机子面无表情。
依旧那么刻板。
他轻轻扬起手中剑,淡淡的说道:“五年了,陆展,这些年,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悔过,从那个孩子进山开始,我就想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可曾有过半点真正的宗门情谊……可惜,你从未明白过我的苦心,还更加变本加厉。”
陆展看一眼被困在剑阵中的常六和楚七,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但他目光扫过玄机子,发现他的境界远低于自己,而他自己拥有着妖皇赐予的强大的力量,人在山门外,随时可以逃走,他不由地嘿嘿一笑:
“悔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需要悔过?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被你逼的吗?”
玄机子手腕轻轻一转,剑身上映照出他那苍老刻板的面容,他长长叹息一声,另外一只手负在身后,喃喃道:
“陆展,有些事,你可以瞒过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可你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并不了解我,过去是,现在也是,从你五年前归来那一刻起,有些事,在我心中就已经注定了。”
“故弄玄虚!”陆展面色逐渐狰狞,“我们这些年出山斩妖,得到了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冰冷碑上的,几千年了,一代代人守着的那一块破石头有什么意义?我儿子死了,我就要毁了这一切!”
玄机子并不发怒,风吹在他的衣袍上,霜发染面,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你可以心疼自己的儿子,别人的儿子谁又来心疼呢?”
陆展神色微微一愣。
“原来你……”
可玄机子并不再与陆展解释,他祭出了手中剑。
这一刻,玄机子整个人的气息变了,变得冰冷,森然,双瞳中泛着灰色的光芒,他好似在燃烧自己的气血,又好似在燃烧自己的信念。
他手中的清泉剑不再藏有归隐剑意。
而是一种与秋日暗合的肃杀。
青萍山风萧萧,暗云叠嶂。
玄机子整个人化作一把剑。
被妖皇赐下强大的力量的陆展,面露不甘之色,他整个人化作一只奇特的暗兽,浑身有鳞片覆盖,他眼中的理智,胆怯,渐渐被暴戾的妖气侵蚀。
“我不会再逃了!”
陆展狂吼暴怒。
双手一合,数十道妖掌击打在玄机子的身上。
玄机子没有躲避,他的身影,在陆展的掌风中穿梭。
直到整个人从陆展的身上穿透,从背后出现。
刹那间。
两人身上的气息都陡然消散。
玄机子手中剑归鞘。
陆展身上的力量,如山岳崩塌,身体发出摧山断海的声音。
陆展回过头来,瞪大的目光盯着玄机子,艰难的蠕动着喉咙,脸上充斥着无尽的不甘:“为什么?”
陆展踉跄着步子,想要一步步的靠近玄机子。
玄机子并不回头,他凝望着那高高的镇妖碑,身影越发的萧索,他的目光一点点的下移,他看见那一把剑下有活着的数百孩童,他紧皱着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总有一些东西,值得守护。”
啪嗒。
陆展的身体再也站立不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嘴中溢出。
玄机子这时转过脸来,凝望着生命即将消失的陆展,这一刻,他好似有好多话要说,但他的嘴蠕动了很久,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等到陆展瞳孔中的神光涣散。
玄机子才把他扶起来,他手中剑再一次穿透陆展的心脏,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都知道,我萧让这一生就只有一个朋友,只有一个朋友!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我退了很多年,我以为你们会放过我的,既然你们不放过,那就下地狱去吧!”
一道道剑芒从陆展的后背绽放。
陆展早死了。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化作血雾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青云门中的厮杀声,妖兽声都已远去。
玄机子才缓缓松开手,他理了了理带血的衣衫,一步步走到镇妖碑前,他的眼中,布满血丝。
他扫一眼被众人擒住的常六和楚七,缓步停在镇妖碑前。
太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