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冷暖空气的强烈对撞,气团被剧烈的抬升了起来。一道晃眼的炸雷,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天空中。
黑漆漆的夜,刹那间,便被照到亮如白昼的程度。
看着停下了打斗,同时转头看向她这边的那一老一少,石抹贺儿害怕又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哆哆嗦嗦的将她的全部身家——三把铜刀,全部都掏出来后,将其对准了对面的二人,并壮着胆子大声嘶吼道:
“那块儿石头是我的东西!将它还给我!不然……不然我就跟你们拼命!”
雨水哗啦啦的,逐渐变大了起来。随着雨水的冲刷,那铜制小刀上的血液,也被洗掉了不少。
终于,得以真面目示人的铜制刀币,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的,竟不是先秦时的小篆体。而是——最远古的东巴文!
此物……与祈雨石有联系!且与珊蛮一族有联系!!!
林成岭与臣巳水的脑海中,同时的飘过了一串这样的讯息。且于他们而言,是很关键的讯息!
抬眼互看了一眼后,颇是默契便偃旗息鼓了的二人,好似在无声之间,便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观你长相,明显是中原人。虽不知你为甚一副异族的装扮,但很显然,你是会说中原话的!”
臣巳水笃定的看着对面——淋着雨且瑟瑟发抖的石抹贺儿,突然出声道。
“很是不巧。在下,亦是中原人。更为不巧的是,我也会说中原话。”
即便是淋了雨后,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林成岭,一个快速的收势,宝剑便乖巧的,再次回到了他腰间的剑鞘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势的臣巳水,将手中的长刀,同样的别回了腰间后,理都不理身旁的青年一眼,径自迈步朝着石抹贺儿的方向而去。
“你们!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我就和你们拼了!”
看着突然间,便都朝她走过来的二人,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她害怕到,一时间竟是连呼吸都忘了。
“小姑娘!你别怕!既然都是中原人,我们之间,还是有必要好好的交流交流的!首先声明,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便是。”
林成岭眉眼弯弯的微笑着,不断地朝着那抖成筛糠的小姑娘,释放着他的善意。
察觉到对方终是有所缓和后,他很是识时务的,停留在了离石抹贺儿三步远的位置处。
“观你那落魄样儿,恐怕你所有的身家财产,都在这个佩囊中了。如若我将它据为己有,那么,明儿个的现在,你恐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臣巳水瞥了一眼隔壁那,打算走怀柔路线的青年,语气略微有所缓和的,将他手中的佩囊给抖了抖。
了然的看到对面那,浑身都僵硬起来的小姑娘,他颇是好笑的,拿起了那个刺绣明显不过关的钱袋子。
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的针线,以及配色难看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布料,让他条件发射的,便想起了那针角均匀的棉布袍来。
忆起不久前,那异常珍惜身上棉布袍的混小子,臣巳水的嘴角,再次抑制不住的抽了抽。
确实,珍惜是有珍惜的道理的。
想到那把铜制刀币,可能是打开契丹地域上的那座——唯一庙宇的关键,他便收敛起了情绪与心思,将重心都落实到了,对面小姑娘的身上。
“你要怎样……才能将那块儿石头和盘缠……都……都还给我?!”
石抹贺儿结结巴巴的,将她的“合理诉求”给说了出来。
想着输人不能输阵的她,明明都知道,这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你只需告诉我们,你这刀币是从何处来的便是。”
看了一样身旁颇为不爽的老者,林成岭继续着道:
“你且别怕,只要你将……手中刀币的下落说出来,届时,我便是用抢的,也把你的佩囊给你夺回来!绝不会让你无落脚之处的!”
“你只需说出来,这块儿石头,连带着佩囊,我便统统还给你。且,在你离开云州前,都贴身保护于你——不受任何闲杂人等的伤害!”
重重的,将“闲杂人等”这几个字,给特意加重后,臣巳水颇是蔑视的,瞥了一眼身旁——因着淋雨,早已变成了落汤鸡的某人。
偏偏其还不自知的,硬是要在那里,装成那所谓的——翩翩公子哥儿。一副蠢样子……简直让他没眼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你此话可当真?!”
石抹贺儿因着做习惯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她总归是,想要选择对她更有利的一方。
看了一眼老者,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青年人。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后,她终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坚定的抬起了头来。郑重的看了看林成岭的方向,接着,便朝老者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