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想要作甚我可是门阀士族的当家主母!”
乐阑珊看着那掐上她脖子的双手,有愈收愈紧的趋势,虚张声势的恐吓着对方。
“何必自欺欺人。我可是亲耳所听,你们乃巫族一脉。所以你一定知道祈雨石在哪,快说!”开阳口中威胁着,手中亦是使着力,狠狠地掐紧了乐阑珊的脖颈。
脸色不断涨红的乐阑珊,青筋暴起。额上的血管都一抽一抽的。刻不容缓之下,不断扑腾着的麻木四肢,居然可以活动了起来。
乐阑珊艰难地伸出了双手,不断地向外扣着那越来越具有压迫感的手掌,鲜红的指甲在剧烈的挣扎中,都被她掀掉了两片。拿眼神疯狂地示意着开阳,表示只要放开她,她就一定会说的。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肺部,不断地发泄着它的不满。
“我并不知壮士口中的祈雨石是甚,我收到的命令只是成为官妓,静待时机而已。”
乐阑珊用双手拼命的护住了脖子,忍着满眼的厌恶怯懦的说道。
开阳看着对面的女子,那双腕托腮的护脖姿势,感到滑稽又可笑。蔑视的盯着乐阑珊,看着对方毫不配合的架势,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而他也毫不拖泥带水的动起了手来。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响起,一把飞刀就那样抵在了乐阑珊的咽喉处。
细线一般的红色伤口垂直的出现在了乐阑珊的‘喉结’位置上。血珠正透过细线般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涌溢着。
耐着仅剩地最后一点性子,开阳拿出了一个装有止血药的瓷瓶,对着乐阑珊下了最后的通牒:
“祈雨石在哪!”手中的飞刀又往前戳进去了分毫。
此刻想说话也开不了口的乐阑珊,忍着锥心的疼痛,拿起受伤的右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乐阑珊还来不及看清开阳的收刀手势,飞刀便快速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内。快速地伸出左手捂紧了脖子,拿右手在土地上颤巍巍的写下了‘兖州’二字。
一个瓷瓶滚落到了乐阑珊的手边,开阳的身影亦消失不见了。
乐阑珊抓起掉落在地的瓷瓶,也顾不得其他,拼命地将那些粉末一股脑的都撒在了她的伤口处。
半炷香的时辰后,乐阑珊整理好了伤口和衣裙,‘主家公子’身边的丫鬟们正不断地找寻着她。
张口正要应一声的乐阑珊,后知后觉得发现——她居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她的天籁之音没有了!再抬起被挑断了手筋的右手看了看,引人入胜的琴技也没有了!唯一剩下的曼妙的舞姿,于她而言,百无一用!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吟唱了,亦不能再为巫族效力了。一枚废棋的她,除了以死明志外,似乎再也不能做些什么了。绝望中,‘人走茶凉’的那种悲寂感,让她差点发了疯。
这么多年付诸的努力,到头来反倒成了水中涝月么……该死的廿九!还有那个该死的面瘫丑八怪!居然将她毒哑了!
想到廿九,乐阑珊的眼眸中染上了无尽的怨恨。祝廿九……!!!!!对啊,这本就该是她承担的。
乐阑珊压抑着眼底的疯狂,撕下了裙摆上的一块儿锦缎,跨到了她的耳后,将其作为了面纱,缚住了她的面庞。
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已……
察觉到有陌生人的靠近,乐阑珊迅速的收敛了思绪。翘起了兰花指,用她那纤细又莹白如玉的指肚,对着铜镜,怜惜的轻抚起了她的脸庞。
“妹妹真是好雅兴啊!泛音不请自来,想必妹妹不会介意吧毕竟我可是带着手信而来的。”泛音朝着乐阑珊轻眨了下眼睛后,便大喇喇的坐到了屋舍内唯一的琴案前。
乐阑珊亦大大方方的朝着泛音作了一揖,微笑着朝着泛音走了过去。她倒想要看看泛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泛音倒是也不跟她客气,抬手伸到案前的瑶琴上,便将最近得到的天子泣乐谱中篇弹奏了出来。
看着脸色由平静转为震惊的乐阑珊,泛音恰到好处的也将曲子停了下来。微笑的冲着乐阑珊道:
“月余前,妹妹凭借着一曲天子泣,名动这勾栏四座。不巧,姐姐前不久亦得到了一首同为天子泣的曲谱,比妹妹的成名曲还要悠远绵长,更为婉转动听。”
“……”乐阑珊心下着急,却开不了口,内心急转着,既想要糊弄过去泛音,又想要得到那份真的天子泣乐谱。
“妹妹是不愿和姐姐摊牌了”
“……”
“不知妹妹眼下这是何意!还要在姐姐跟前矫揉造作么妹妹那一套,要对付喜欢你的公子哥儿们还行,对付我可没甚用!收起你的那一套!”泛音压制着她的暴脾气,克制的继续问道。
“……”乐阑珊正思考着如何用书写的方式来表述时,下巴就被泛音不容拒绝的抬了起来。
泛音捏着乐阑珊的两颊,用力一个挤压,无舌的口腔内部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心道了一声果然的泛音,夸张的惊呼了出来,惺惺做态的道着歉。反倒是被揭穿的乐阑珊,彻底的镇定了下来。提起笔架上的笔,写下了一个字,并递到了泛音的面前。
“易”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