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被暖萤环绕, 热烘烘的, 一直到师尊离开之后殷鹤才反应过来回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
他那会儿被师尊手指就在他耳边惊到, 脑海里乱轰轰的,因为对面的人身份变了,甚至比之前系统先生靠近时还紧张,大脑完全思考不了一点,因此才完全没听明白师尊的话。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他才从紧张中清醒过来。
等等, 师尊说昨晚的衣服是他给自己换的?
殷鹤茫然低下头去, 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与昨日细节不一样的红衣, 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注意到了衣服的, 只是却没有多想,现在被师尊提醒才发现……
啊啊啊,这居然是师尊帮他换的。
可是这怎么可以?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位高高在上, 眉眼冷峻淡漠的尊上帮他换了衣服,殷鹤身上就一阵一阵的燥热, 也分不清是静室里的温度还是他自己身体的温度。
过了会儿后抬起眼像是下定决心般深吸了口气, 走到了屏风后这时候悄悄拉开衣服。
外面的红袍是师尊换的, 里面的里衣应该不是吧?
他安慰自己,然而打开之后却发现。
——里衣也是新的。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软软凉凉的十分舒适。
殷鹤:……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一次从丹田烧到了头顶。他死死握着衣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僵.硬.地合上的。
都是男修而已换衣服也没什么, 更何况对于师尊那样不修无情道胜似无情道的修士来说面前一个人可能和一块肉没什么区别。
而且昨晚那种情况下他身体又差, 浸了水身上湿漉漉的,师尊也是怕他生病而已才帮他换衣服的。
殷鹤不要多想, 不要想歪。
这可是剑尊,人家怎么可能多看他一眼,只是顺手而为而已。
像是在不停的说服着自己,过了半天殷鹤才从屏风外出来,这时候压下了脸红。只是因为情绪起伏而沾染上殷色的眼尾却是无论如何也褪不下去了。
殷鹤微微眨了眨眼,这时候努力恢复正常。
“尊上,我晚上睡在哪儿?”
白日里醒来时是睡在尊上榻上的,此时殷鹤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师尊今日新添了许多东西但是却没有床榻。
他目光寻找了一圈,正有些疑惑却听见了耳边淡淡的声音。
“去榻上吧。”
“我夜里打坐。”
他在里面的蒲团之上,殷鹤看不到人,这时候有些迟疑。
“这会不会太冒犯了?”这可是剑尊的榻上啊!一想到尊上高岭之花的样子,殷鹤就有些不自在。
谢弃云却笑了一下,在殷鹤被笑的耳朵越来越红简直要人间蒸发时才道:“殷鹤,我没有那么容易被冒犯。”
“去吧。”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殷鹤以为对方是入定了,这时候缓了缓,为难地看着床榻半天,最终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边走边心里嘀咕。
“这可不是他故意冒犯的,而是剑尊让他上去的。”
“反正剑尊也不休息,给谁都一样,只要他不打扰到尊上就行了。”他以为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在说服自己后终于还是爬了上去,在寒冰榻上滚了一圈。
只是这榻上不知道被覆了什么一层暖羽热热的,倒是没有之前以为的寒凉。
殷鹤翻来覆去了半天,本来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呢,毕竟今天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时候握着衣服睁开眼看着头顶,过了会儿后居然也慢慢的合衣睡了过去。
听见静室内呼吸放缓,谢弃云指尖顿了顿。殷鹤以为他在闭目打坐,其实不然,他一直在看着这里,只是隔着远远的阴影无法看见而已。
外面扑棱的暖萤这时似乎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安静,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下来,一个个围绕着窗户蹲着,不敢打扰室内。
谢弃云隔着屏风望着殷鹤,看到闭着眼睛沉睡中的青年时竟没有移开目光,便这样一直注视着。
一夜时间对于人族来说已经将近于半日,然而对于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从开天时便到如今的谢弃云,只是一刹那。
他注视着殷鹤,心里的恶性才压制了些,在早上太阳升起时移开了目光。
殷鹤睡着时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一样,梦里一动也不能动的,僵.硬.躺在榻上。可是那道目光又像是没有恶意,只是偶尔落在身上时叫他忍不住一阵颤栗。
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一整夜,殷鹤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什么清醒梦了,在榻上翻来覆去的。
一直到太阳透过静室照在身上,他才伸手遮了遮眼睛,发现自己能抬起手了。
嗯?
能动了?他下意识怔了一下,才察觉到刚才那只是个梦而已。他又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梦到了什么。
殷鹤都对自己无语了,怎么那么喜欢做奇怪的梦啊。再说了这里是师尊的洞府,悬剑峰的静室,就是妖族魔族联手都不敢闯,怎么可能会有人注视着他。他揉了揉因为翻来滚去而僵.硬.的后颈之后疲惫的完全不想爬起来。
昨天晚